“如此,岂不是授人以柄。”谢国表却摇头“于掌刑今日可以为了人情,卖好闻喜伯。谁晓得他日会不会为了旁的,将闻喜伯卖了?”
“还望谢都事不吝赐教。”郑虎臣也有此担心“俺兄弟推荐谢都事,就是信得过。”
“下官有个法子。”谢国表想了想“与其处处设防,不如主动出击。毕竟那些鞑子语焉不详,毕竟那位白锦衣也是根据鞑子的描述画出。故而,俺们就给东厂多弄出几个与李指挥面目相像的叛臣。宁夏可以有,延绥可以有,大同可以有,蓟州可以有,辽东可以有。”
郑虎原本以为谢国表有啥好主意,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不讲这事成不成,单单这些地方的联络勾兑,就不是他能做成的。
“若是闻喜伯信得过,下官愿意效劳。”谢国表也不解释,直接请命。
郑虎臣斟酌片刻,拱手道“如此,就请谢都事费心了。”
郑虎臣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让他残害李怀家人,真的做不出。可是为了李怀,连累郑家,郑虎臣也不愿意。他是个武将脾气,郑直讲谢国表可用,那么他就真的不再考虑对方如何做。
从谢家出来,郑虎臣依旧感觉苦闷。没法子,李怀投敌了。他倒没有怀疑郑仟如何,毕竟当时在战阵之上,能够护住自个就已经不容易了。只是后悔,应该在河对岸等而不是过河等。当然这都是事后诸葛亮,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阵仗。
回到苏州胡同,这才记起郑佰,转身带着家丁拐回了芝麻巷。按理讲此刻郑佰应该在三太太的院子,可是如今夜已深,郑虎臣只好先回到左郑第想办法“啥?走了?”
“是。”翟仁将郑虎臣引入门房,低声道“爵主与那位于掌刑去谈事情,十六爷就出来了。讲他要回客栈拿东西,结果就只是让人送来了一封银子,人却再没有回来。贺嬷嬷也来问了好几次。”
“不是去三太太那里?”翟仁讲的银子,郑虎臣估摸着是金子。可郑佰既然送来了这里,自然不大可能再去三太太那里。只是是郑虎臣不死心,再次追问。
“绝不可能。”翟仁隐晦道“三太太,十奶奶那的门子都是老太太挑选的。”
“如此,就这样吧。老管家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郑虎臣起身,疲惫的向外走去。
他懂了,估摸着是刚刚讲的那些把郑佰吓住了。恰好傍晚的时候于永来了,更加印证了自个讲的那些。于是郑佰个没卵子的废物就脚底抹油又跑了。难怪你连老娘和姐姐都保不住。如此,来这一趟图个啥?
“图他老娘过得顺心,想要添点堵。”依偎在六爷怀里的二嫚儿不停咒骂“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
六爷轻拍二嫚儿“好了好了,俺都给你讲,不提了。不是还有俺吗?”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二嫚儿愤愤不平道“莫以为奴不晓得,你是巴不得他们莫回来……”
“这么讲,卿卿还想着他们回来?”六爷打断对方的话。
二嫚儿语塞,继而恼火的坐起身“你去告状吧。”
六爷将二嫚儿拉回怀里“傻话。俺晓得,卿卿是担心十六弟,想要瞅瞅对方。可十六究竟是啥人,卿卿不晓得?这一定是发现哪里不对,赶紧跑了。”
二嫚儿一愣,扭头狐疑的盯着六爷。
“咋了?”六爷有些不自在。
“你是不是给他讲什么了?”二嫚儿审视六爷“一定是你说漏嘴了,让他起了疑心……”
“胡说。”六爷顿时不满“俺就把他骂了一顿,临了……”语塞。
“讲啊。”二嫚儿没好气道“继续编啊。”
“编啥。”六爷恼了,索性一股脑讲了出来“……临了把茄袋给了他,里边都是俺的私房。俺让他给你男人在外边再找个女人,别回来了。”言罢闭住眼,等着对方的暴风骤雨。
却不想,始终听不到二嫚儿的连珠炮,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这才发现,二嫚儿并没有六爷想象中的怒火中烧,只是望着帐顶。六爷反而有些不安,伸手在对方眼前晃晃“卿卿莫吓俺。”
二嫚儿叹口气“就这样吧。”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只是碍于六爷,一直无法宣之于口。如今对方替她走出这一步,也就再没了隐患“你兄弟他成亲了?”
六爷被二嫚儿的变脸大法弄得一愣,片刻后道“讲是观海卫一个指挥的闺女。”
“委屈人家了。”二嫚儿依旧不忘拉踩“不过比你兄长强。”
六爷一听,试探着问“卿卿是打算为三哥向施家求亲?”
“你认为怎么样?”二嫚儿没有否认。
“也算知根知底。”相比去年底气不足,准备买施颜氏回来给郑彪做妾,以便封口,如今的六爷洒脱很多“不过真看着李显儿不管?再者,施家就守在六太太跟前,就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你什么意思?”二嫚儿脾气上来了,推开对方又坐了起来“她可怜,我们可以给银子。她兄长救了你三哥,我们可以帮着找一户好人家,保证她不会被欺负。可就凭她无媒苟合,爬男人床,就做不了咱家的媳妇。”
六爷压住喜悦,叹口气,起身再次将对方拉进怀里“依你依你,都依你行了吧。”
“大热的天,腻不腻啊?”二嫚儿撇撇嘴,躺倒在床。
此刻外边突然传来阵阵滚雷之音,继而清爽的微风从窗口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