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赵飞远道，“不过他已经向陛下辞行了。”

“好，很好。”

暮色四合，羽王府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满室人影拉得颀长。

秦君宇正俯身对着摊开的舆图，指尖重重叩在皇城东南角的祭祀台位置，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狠戾：“中元节子时祭祀，太子必定要亲自捧帛登坛，此处是必经的夹道，两侧高墙陡峭，正好设伏——”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慌乱的通报：“王、王爷，吏部尚书赵大人……赵大人亲自来了！”

秦君宇猛地抬头，烛火映在他眼底，惊色一闪而过。他身边的几位幕僚也瞬间噤声，交换着错愕的眼神。

“外祖父？”秦君羽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舆图边角，“这个时辰，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话音刚落，书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一道沉厚的声音裹挟着寒气闯进来：“怎么，不欢迎？”

赵安峰身着绯色衣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霜色。他立在门口，目光如炬，先落在秦君羽身上，又扫过满室屏气敛声的幕僚，最后定格在那摊开的舆图上。

“外祖父哪里的话。”秦君宇迅速收敛神色，快步迎上去，脸上挤出几分笑意，“您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快请坐。”说着便要引他往主位去。

赵安峰却没动，反而后退半步，对着秦君宇微微躬身：“臣，参见禹王殿下。”

秦君宇忙侧身避开，连道：“外祖父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