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合乎周礼(2 / 2)

风流俏佳人 着花迟 4720 字 2天前

他心中爱极,却强自按捺,只笑道:“忍一忍,马上就好。”

说着,又将李淽另一只足也浸入水中,同样细细洗涤。

李淽坐在石阶上,双足浸在湖中,任由杨炯摆弄。

夜风拂面,带来湖水的清凉气息,也吹散了她心头的羞怯。李淽渐渐放松下来,甚至悄悄将足趾舒展开,感受水流滑过肌肤的微痒。

月光洒在李淽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辉。她蜷膝而坐,月白裙摆铺散在石阶上,如盛开的杏花一般娇艳无双。

长发披散,几缕垂落胸前,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此刻的她,褪去了公主的尊贵,洗尽了尘世的纷扰,只剩最本真的纯净与美好,恍若月下仙子,误入凡尘。

杨炯看得心热,哪里还等得及?他忽然站起身,一把将李淽抱起,转身便往殿内走去。

李淽惊呼一声,双臂环住他脖颈,双足还在滴水,在青砖路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她踢踏着脚丫,未干的水滴飞溅开来,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你放我下来!”李淽羞恼大喊。

杨炯却不理,径直将她抱回殿中,安放在那张紫檀木贵妃榻上。

李淽一沾榻,便往里缩去,扯过榻上鹅黄软枕,蒙在自己脸上,装成了鸵鸟。

杨炯见她这般,不由失笑:“卿卿这是做什么?害羞了?”

李淽死死抱着枕头,闷声闷气道:“你、你出去!我要睡觉!”

“睡觉?”杨挑眉,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方才在湖边,是谁答应我的?”

李淽浑身一僵,想起自己方才那声蚊蚋般的“没沐浴”,脸上更烫,将枕头抱得更紧:“我、我什么都没答应!”

“哦?”杨炯拉长声音,指尖轻轻划过她裸露的足踝,“那这双足,我可是洗得干干净净了。卿卿若是不认账,那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杨炯知她害羞,也不急着逼她,反而慢条斯理地褪去自己的外袍,只着中衣,在她身侧躺下。

“卿卿可知,”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在我们那儿,男女之间若两情相悦,会有许多……有趣的游戏。”

李淽虽蒙着脸,可耳朵却竖了起来。

杨炯继续道:“譬如,有一种游戏叫‘足弈’。男女各伸一足,以足趾相抵,如弈棋般进退攻守。胜者可向败者提一个要求,败者不得拒绝。”

李淽听了,心中好奇,忍不住从枕头下露出一只眼:“足……足弈?怎么个弈法?”

杨炯见她上钩,心中暗笑,面上却正色道:“很简单,你我各伸一足,以足心相贴。谁先缩回,谁便输了。”

“这有何难?”李淽本性纯真,又有些好胜心,当下便忘了害羞,从枕头下探出头来,“来便来!”

说着,她当真伸出一只玉足,看向杨炯。

杨炯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也伸出一足,与她的足心相贴。两人足底相接,一个温热,一个微凉,触感奇异。

“开始。”杨炯宣布。

李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人的足。

初时还不觉什么,可渐渐地,她感到杨炯足心传来阵阵热意,那热度顺着她的足心直往上窜,让她浑身都燥热起来。

李淽足心最是怕痒,被他这般撩拨,哪里忍得住?不过片刻,便“扑哧”笑出声来,足也下意识缩了缩。

“你、你耍赖!”她红着脸嗔道。

杨炯却一本正经:“游戏规则里可没说不能动。”

李淽痒得不行,终于忍不住,猛地将足缩回,整个人蜷成一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来了不来了!你欺负人!”

杨炯含笑看她:“那卿卿是认输了?”

李淽抿着唇不肯答话,耳尖却悄悄红了。

“输者要答应胜者一个要求。”杨炯凑近她耳畔,声音温润。

李淽别过脸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什么要求?不许再捉弄人……”

杨炯轻轻握住她的手,笑意温柔:“你我早晚是夫妻,有些事……提前熟悉可好?”说着便引着她的手轻触自己腰间玉带。

李淽指尖微颤,却没有抽回。

烛光在她眼中摇曳,映出几分迟疑,几分信赖。

杨炯带着她的手缓缓解开系带,外衫轻散,露出素白中衣。李淽慌忙闭眼,长睫如蝶翼轻颤。

“别怕。”杨炯温声安抚,掌心覆着她的手背,轻贴在自己胸前。

“你别欺负我!我……我会打人的!我超……超雄……”李淽声如蚊蚋。

杨炯低笑,声音满是温柔:“卿卿想停便停。”

李淽鼓起勇气睁开眼,却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那里没有戏谑,只有春水般的澄澈。

这份坦然反而让李淽更羞了,倏地收回手,整个人埋进锦枕里:“不学了……你总欺负人。”

杨炯知她羞怯,便不再勉强,只从身后轻轻拥住她。

窗外花影斜斜映进来,落在她露出的玲珑足踝上。

“记得初春时,咱们在龙首原放风筝,那时候杏花开得繁茂……”杨炯忽然轻声念道,“胭脂褪尽留清韵,玉骨冰肌自有香。”

说话间,指尖若有若无拂过她的足背。

李淽身子轻颤,足趾微微蜷起:“痒……”

纱帐无风自动,烛芯“啪”地绽开一朵灯花。

李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忽然明白了什么,羞得连脚尖都泛起淡淡的粉。

月光漫过窗棂,满室清辉如练,映得两人身影朦朦胧胧,恍若置身杏花疏影里。

“你坏死了……”李淽声如蚊蚋,带着哭腔。

杨炯这才松手,却将她转过身来,搂进怀里。见她双眼紧闭,长睫轻颤,面上红潮未退,更添娇艳。

杨炯心中爱极,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笑道:“现在可不那么紧张了?”

李淽睁开眼,捶打他胸膛:“你欺负人!坏蛋!大坏蛋!”

杨炯握住她手,放在唇边轻吻:“这还叫欺负呀!我若真拿出本事,你不得哭死!”

这般说着,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方才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头呢。”

李淽闻言,身子一僵,抬眼看他:“还、还有?!!”

“自然。”杨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卿卿难道没听说一句话?”

“什么话?”

“来而不往非礼呀!”

杨炯不再言语,只将李淽轻轻揽近。

李淽轻呼一声,羞得捂脸:“枝头杏蕊沾晨露……怎堪君顾……”

杨炯抬眼望她,眸中映着烛光摇曳:“玉蕊含香清自远,东风拂处最堪怜。”

言罢,复又垂首。

李淽顿觉一阵温软暖意漫上心头,似三月细雨浸润花枝。她咬住唇,指尖捻着裙角,那裙角已皱作一朵朵浅淡的流云。

陌生的悸动自心头漾开,如杏花在月夜里悄然舒展瓣蕊,每一缕颤抖都带着清甜的羞怯。

“莫教……莫教花影乱……”李淽细语如吟,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微颤。

杨炯愈添温柔,细品春光。

李淽渐觉神思飘忽,往昔种种浮上心头。

初见时两人针锋相对,危难时他毅然相护,留下郑重承诺。春日并放纸鸢,夏日同走街巷,凡此种种,皆如跑马灯般在眼前浮现。

忽然间,她如见满树杏花在晨光中粲然绽放,玉瓣纷扬似雪。

李淽轻吟一声,身子如风中花枝般微倾,复又柔柔落回枕畔,青丝散作水墨烟云。

杨炯抬头,见她眼波潋滟似春水,腮边染着比杏花更娇的绯色,额间细汗如朝露晶莹。

心中爱意愈深,遂俯身在她耳畔轻语:“今宵共醉花阴下,不问春风第几回。”

许久,李淽才缓过气来。

她睁开眼,见杨炯正含笑看着自己,顿时羞得不行,抬手捂住脸:“你、你坏死了!哪里学的这些……”

杨炯将她搂进怀里,笑道:“无师自通,只为卿卿。”

李淽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道:“你就会说好听的。”

“那我说点实在的。”杨炯抚着她长发,柔声道,“卿卿,等我从江南回来,便娶你过门。咱们生几个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我带你们游遍大江南北,看尽人间美景。”

李淽听着,心中甜蜜,却故意嗔道:“谁要嫁你了?我还没答应呢。”

“不嫁我嫁谁?”杨炯挑眉,“这天下还有比我更懂你、更疼你的人?”

李淽抿唇一笑,却不答,只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细声细气道:“那你……快去快回。我……我在京城等你。”

“自然。”杨炯握住她作乱的手,“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得把今夜的事办完。”

李淽一愣:“还有什么事?!!”

杨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方才只是前戏,正事还没办呢。”

李淽这才明白他说的“正事”是什么,顿时慌了:“还、还要?”

“自然要。”杨炯低头吻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虚度?”

这般说着,杨炯吻得温柔,可动作却坚定。

李淽初时还羞怯抗拒,可在他温柔而执着的攻势下,渐渐软化下来。

纱幔轻扬,灯影摇曳。

湖涛阵阵,荷叶莎莎。

一个时辰后……

李淽软软瘫在榻上,浑身无力,连指尖都懒得动。杨炯侧身搂着她,指尖在她背上轻轻划着圈。

“卿卿果然厉害!”杨炯小声调笑。

李淽瞪他一眼,可那眼神娇媚无力,毫无威慑力,反而更添风情。她抬手捶杨炯一下,嗔道:“你还说!方才……方才差点没羞死我!”

杨炯握住她手,放在唇边轻吻:“夫妻之间,这是常事。日后习惯了便好。”

“谁跟你是夫妻……”李淽小声嘟囔,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杨炯见了,心中更爱,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卿卿方才……美极了!”

李淽脸又红了,将脸埋进他怀里,不肯抬头。

杨炯也不再逗她,只搂着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许久,李淽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三日后……几时走?”

“辰时出城。”杨炯抚着她长发,“你不必来送,免得难过。”

“我偏要送。”李淽抬头看他,眼圈微红,“我要看着你走,也要看着你回来。”

杨炯心中感动,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我不喜离别,有个念想,我的心才不至于一直飘着。”

李淽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似是想将他身上的气息牢牢记住。两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

忽然,李淽似想起什么,抬头看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方才……你说什么?”

杨炯一愣:“什么什么?”

“你不是说合乎周礼吗?今日就同你好好说说礼法!”李淽轻哼一声,俯身便吻上他的唇。

殿内春深,庭芳如簇,真是个:

芳苞初绽,似染胭脂浅。

笑指东风花一片,流雪飘香满殿。

新晴帘幕低垂,倚栏看尽星晖。

莺燕不知人意,衔将红蕊纷飞。

烛灭,天曙。

问:“鸡鸣?”

对曰:“昧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