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在旁边听着,慢慢弄明白了。这赖老头,大儿子在县里当了个小干部,全家都跟着沾光,二儿子也托关系进了县里的厂子。
在这年头,一家出两个工人和一个干部,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赖老头觉得这都是祖坟冒青烟,越发迷信风水。
手里有了点闲钱,就偷偷摸摸请了个半吊子风水先生,想给自己和老伴寻个“宝穴”,荫庇子孙更上一层楼。那先生胡指乱点,就点到了西瓦村的山头上。
赖老头心存侥幸,想着偷偷弄好,神不知鬼不觉,等以后再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牵扯到可能影响儿子前程的“封建迷信”罪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听着对方赌咒发誓会立刻恢复山地原貌,并且愿意赔偿损失,林为民和几个村干部商量了一下。
毕竟这种私下看风水的事,民不举官不究,真要闹大了对两个村名声都不好。最后,赖老头哆哆嗦嗦地赔了十块钱,林为民这才带着人和钱,算是“得胜还朝”。
回去的路上,霄云和村民们抽着烟,慢悠悠地走着。
来回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结果就看了这么一出“雷声大、雨点小”的戏码,热闹是有,但不够“劲爆”。
霄云叼着烟,跟林为民抱怨:“叔啊,下回再有这种‘出征’的事,咱能申请调用一下厂里的卡车不?这两条腿走起来,可真够受的。”
林为民也走得有点喘,笑道:“本来是想叫车的,不巧今天厂里几辆车都去县里和邻镇送货了。
再说,走着去,走着回,不是更显得咱们理直气壮,不怕路远吗?”
刚回到自家院子门口,帘子一掀,白鹿就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显然在收拾屋子。
她一眼看到霄云灰头土脸、睡衣拖鞋、头发更是乱得无法无天的模样,眉头立刻就拧成了疙瘩:“哟,回来啦?事儿办完了?怎么样?”
霄云把过程简单说了说,末了还评价一句:“那赖老头,吓得不轻,屁滚尿流的。”
白鹿听完,嫌弃地上下打量他,那眼神跟看刚从泥地里打过滚的狗子差不多:“事儿办完了就行。
你赶紧的!别在门口杵着了!看看你这一身,睡衣穿出去就算了,还走了山路?灰扑扑的!头发更是没法看!赶紧去烧水,好好洗个澡,把你这头乱草也给我好好洗洗!用皂角多搓几遍!不然不许进屋!”
邓可欣也闻声出来,看到霄云的造型,掩着嘴笑:“白鹿说得对。夫君,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不修边幅,快跟村里那些糙老汉一个样了。”
旁边正在收晒干衣服的秀愉也抿嘴笑着点头附和:“嗯,确实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