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百姓一眼认出是他,立马围上来喊着问安。
“帝师!您可还好啊?”
“唉哟您不知道,听说您受伤,我们都急疯了!”
“倭寇该杀!早晚收拾他们给帝师报仇!”
人群黑压压一片,情绪高涨,恨不得抄家伙杀出国门。
高鸿志听着心里发烫,这就是老百姓最朴素的情感啊。
他不过做了本该做的事,结果人家把他当救命恩人供着。
人心这种东西,一旦捧起,就再也丢不得了。
他一一回应乡亲们的问候,缓缓朝秦淮河边的高丽使馆走去。
百姓担心他再遭暗算,自发跟在后面护送。
于是乎,
应天府整条街像是过年一般,灯笼点亮,人潮汹涌,家家关门闭户只为追着他走。
只为一个人。
小短今坐在窗前,下巴搁在手心,眼神放空。
【大人,你要不来吗?】
正恍惚间,
远处传来密集脚步声,一大群人影如乌云压境般奔来。
“怎么回事?!”
小短今心头一紧,抬眼望去,人群里走出来的人影竟是日思夜想的帝师大人!
高鸿志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双手一抱拳:“各位乡亲的好意我心领了,事儿还没完,你们别送了,赶紧回吧。”
一听这话,大伙儿才三三两两地走开。
可不少人没真走远,顺手就在四周转悠着,像是自发在守着这片地界。
这光景让小短今心里猛地一震——能让百姓这么掏心掏肺地待他,这位帝师到底有多了不得?
她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眼瞅着高鸿志进了使馆大门,小短今定了定神,赶紧从楼上下来迎人。
“帝师大人!”
她刚走到楼梯口,便弯下腰,双手合拢行了个端端正正的大礼。
这是大明那边的老规矩。
高鸿志见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短今本就生得秀气清丽,今天还特意穿了套素净的明式裙子,脸上没擦胭脂水粉,双颊却自然泛着点红晕。
瞧着就像隔壁家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大长今啊,现在咱俩也不是对着干的对手,你就别一口一个‘大人’了。”
高鸿志笑嘻嘻地说。
“是,帝师……”她刚出口,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脸微微一热,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您怎么总叫我‘大长今’呢?”
这问题还真不好答。
高鸿志眉毛一挑:“嗯……就顺口呗,听着亲切。”
“哦……”
“诶,我也问你个事。”
他立马把话题扯开:“你们高丽这边,应该没人去割脸、垫鼻子那种事儿吧?”
“割脸?垫鼻子?”小短今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拿刀在眼皮上划一下,往鼻梁里塞东西……”
她一听,眉头立刻皱起来:“身子皮肉都是爹娘给的,哪能在脸上乱动刀子。”
啧,这觉悟,真是没得说。
再看四百年后的高丽,满大街都是整过脸的,脸都快看不出原样了。
但也能理解,人家没她这底子,不收拾收拾真没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