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留下帮忙筛查监控。” 小王也举手，声音清脆，“多个人多份力，早点查出线索也能早点安心。”

林纾看着大家的积极性，没再坚持，只是拍了拍刘秧的肩膀：“注意劳逸结合，别硬撑。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反手带上门，将窗外的夜色和残留的焦味都挡在门外。办公室里还保持着他早上离开时的样子：桌上摊着张启明案的纸质卷宗，最上面一页还夹着他昨天做的标注；墙角的绿植因为几天没浇水，叶子微微发蔫；唯有墙上那块米白色的白板，干净得像是在等着被填满线索。

他走到白板前，指尖在冰凉的板面上轻轻划过。这块白板陪了他三年，张启明案的时间线、人物关系图，都是在这上面一点点拼凑完整的。现在，它又要承载新的谜题了。林纾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马克笔，笔帽 “咔嗒” 一声扣在桌面，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他抬手在白板最顶端写下今天的日期 —— 数字刚劲有力，笔画末端还带着一丝刻意的顿笔，像是要把这个特殊的日子牢牢刻在板上。

写完日期，他在下方画了个直径约十厘米的圆圈，笔尖划过白板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圆圈里，“爆炸” 两个字被写得格外醒目，字体比日期粗了一圈，每一笔都透着沉甸甸的重量。放下笔，他后退半步，盯着那个圆圈出神 —— 这两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张启明案告破后的所有松弛，也让隐藏在暗处的威胁浮出了水面。

他重新拿起笔，从圆圈里引出三条斜线。第一条斜线向右下方延伸，末端写下 “张启明盗窃团伙”，又在旁边画了个小方框，里面标注 “已抓获 12 人，核心成员落网”。笔尖顿在 “张启明” 三个字上，林纾的眉头轻轻皱起 —— 张启明被抓时的场景又在脑海里浮现：当时张启明坐在审讯椅上，头埋得很低，手指却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像是在传递什么暗号，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当时他只当是罪犯落网后的正常反应，现在想来，那敲击的节奏里，会不会藏着什么未说出口的信息？

第二条斜线向左下方延伸，末端写着 “内鬼李建军”，旁边用红笔打了个叉 —— 李建军的忏悔书还放在他的抽屉里，那句 “我以为拿了钱就能解决家里的困难” 的字迹还很清晰。可李建军真的只是因为家庭压力才被拉下水吗？他在交警队工作多年，按理说应该知道泄露信息的后果，除非…… 有人用更致命的把柄威胁他？而那个威胁他的人，会不会就是策划这次爆炸的幕后黑手？

第三条斜线直直向下，末端空着，只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林纾盯着那个问号，笔尖悬在白板上空，迟迟没有落下。这个问号，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 —— 爆炸案的真凶是谁？目的是什么？和张启明团伙、李建军有没有关联？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让他越想越觉得不安。

“吱呀” 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刘秧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一叠刚打印好的监控调取申请单。“林队，我带几个人去监控中心，先把周边三公里的监控调出来，今晚争取筛查完爆炸前一小时的画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林纾思考，“您这边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纾转过头，看到刘秧眼底的红血丝比下午更明显了，下巴上还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心里微微一暖，点了点头：“注意安全，筛查的时候仔细点，尤其是穿着异常、多次在路口徘徊的人，哪怕只是个模糊的背影，也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