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港市政厅内堂的畅谈正酣,茶香与笑语交织,众人围绕招安、海贸与荷兰人的博弈各抒己见,气氛热烈。
忽然,一名身着劲装的亲兵快步走入内堂,神色匆匆地来到郑芝龙身旁,俯身附耳低语了几句。
郑芝龙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一凝,听完禀报后点了点头,转头对众人致歉道:
“诸位兄长,府中尚有要事需即刻赶往安平处置,今日的畅谈怕是要暂告一段落了。”
“贤弟,实在不巧。”
他随即看向李国助,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自去年起,我便在安平修建府邸与水寨,打算逐步把贸易重心转向福建沿海。”
“今年多数时间我都待在安平,只在每个季度最后一个月来魍港开一次评议会,统筹台湾事务。”
“你此番来得正是时候,不然为兄今日还在安平,未必能与你碰面。”
“眼下我得即刻赶回安平,贤弟你是打算留在魍港看看我们垦殖的成果,还是随我一同前往安平坐坐?”
李国助闻言,心中暗自思忖,历史上郑芝龙对台湾的开发本就不甚上心。
魍港于他而言,更多是安置流民、垦荒产粮的后勤基地,用以补充部分军需物资。
而军队所需的大量粮食与物资,实则多靠贸易和劫掠所得。
这也导致台湾的移民开发进度一直较为缓慢。
自1626年起,他的陆上总部便已转向福建沿海的安平。
如今魍港能比历史上更为繁华规整,想必是钟斌、刘香、李魁奇等人在垦殖、商贸上多费了心力。
此番正好借这个机会去安平看看,便能更直观地判断郑芝龙对开发台湾的真实态度。
心念及此,李国助笑着起身:
“我还是随义兄去安平看看吧,来日方长,今年我打算在台湾过年。”
“正好我乘坐的蒸汽轮船速度快,咱们即刻启程,也不耽误你处置要事。”
“好!”郑芝龙爽朗一笑,当即拍板,“那就坐贤弟的蒸汽轮船,省去不少航程功夫。”
众人起身相送,钟斌、刘香等人对郑芝龙和李国助道了再会,便各自散去。
李国助与郑芝龙带着几名随从快步走出魍港城,登上停泊在码头的蒸汽轮船。
随着汽笛长鸣,蒸汽轮船缓缓驶离魍港码头,朝福建沿海的安平方向疾驰而去。
海风拂过甲板,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魍港的海岸线渐渐模糊。
李国助凭栏而立,看向身旁的郑芝龙,开口问道:
“义兄,台湾如今已初具规模,为何执意要将重心转向福建沿海?”
“贤弟有所不知,”
郑芝龙望着远方海平面,坦然答道,
“开发台湾终究离不开人力与物资,总不能坐着等流民自己渡海而来吧?”
“在福建沿海设立基地,不管是招募流民,还是转运粮食、铁器等物资,都比在台湾方便太多。”
“再说,海上贸易的航线多绕经福建沿海,把基地设在这里,既能掌控贸易要道,又能及时应对荷兰人与明朝水师的动向,可谓一举多得。”
李国助闻言,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