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取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些样品早就被李建东做了手脚,表层是普通矿渣,中间夹着铅板,铅板“含微量铅”的结论。
检查团离开的那天,别洛夫在机场把杜泽拉到一边,手里把玩着那枚阿福汗纪念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科雷马河谷的勘探队,每天往铜矿运的‘伴生矿’,比铜矿本身还重。”
杜泽点燃烟,烟雾模糊了表情:“副部长先生,马家丹的牧民现在能喝上干净水,孩子能在暖气教室里上课,这些都需要钱。您要是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您口袋里的假批文,还有彼得洛夫送您的百达翡丽,我这里都有照片。”
别洛夫的脸色瞬间变了,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他突然笑起来,拍了拍杜泽的肩膀:“总督先生,懂得藏拙才是真本事。记住,有些东西,见光死。不过你不用这样,我跟经济安全局的亚历山大可是好朋友,来的时候我们刚喝过酒。”
杜泽一听,哈哈大笑。
直升机起飞时,杜泽看见别洛夫从窗口扔出个东西,落在停机坪上——是那枚阿福汗纪念章。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像在说“这次算你赢”。
第三天,李建东递上莫思科的加急电报:检查团的化验报告显示“一切正常”,别洛夫在矿业部会议上说“马家丹铜矿管理规范,值得推广”。
杜泽把电报扔在桌上,看着屏幕上缓缓流动的稀土萃取液,荧光在黑暗中像条发光的蛇。“告诉林博士,”他拿起对讲机,“加把劲,等咱们的芯片用上自己的稀土,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三个月后,第一批高纯度稀土粉将要通过秘密渠道运回了双清市。林静和同事们站在地下车间里,看着最后一罐稀土被装上卡车,车斗里堆满了铜矿石,把铅罐藏得严严实实。蓝盾的人穿着铜矿工人的衣服,戴着口罩,连夜出发,沿着新修的专用公路往边境赶。
“赵姐说,这些稀土会用到咱们自己的芯片上。”小张的声音里满是骄傲,他的哥哥就在星辉科技的芯片厂工作,总说“就差好稀土”。
林静看着空荡荡的萃取槽,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三个月,他们在地下车间里熬过了无数个夜晚,闻够了铜粉和萃取剂的味道,连做梦都是稀土的元素周期表。现在任务完成了,却有点舍不得离开这片冻土。
“杜先生说,你们可以留下继续研究,也可以回去。”赵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机票和调令,“回去的话,档案里会记上‘特殊贡献’,留下的话,实验室会扩建,设备更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