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毁证据？没那么简单。”山本太郎摇了摇头，他手里把玩着一枚和田玉扳指，眼神阴鸷，“杜泽这个人我有所耳闻，行事狠辣，而且眼线众多。我们三井在萨哈林-2项目的‘环保投资’账目，还有和州能源局的私下协议，要是被他拿到，别说退出库页岛，恐怕还要面临巨额罚款。我觉得，不如让州长先生出面，向总督府提交一份‘合规报告’，就说我们的合作完全符合远东资源开发条例，那些所谓的垄断传言，都是别有用心之人造谣。”

马克·怀特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操着一口带着伦顿腔的鹅语：“山本先生的办法太天真了。杜泽要的不是‘合规报告’，是资源控制权。堪察加就是例子，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条例。我觉得，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向各自的政府施压，让他们通过外交渠道警告杜泽，不准干涉外资企业的合法运营。嘉能可在欧洲的影响力你们是知道的，只要我们三国政府出面，杜泽不敢乱来。”

“外交施压？远水救不了近火！”卡诺夫猛地一拍桌子，水晶杯里的红酒溅了出来，“杜泽现在是远东总督，手握实权，总督府的调查队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我倒是有个主意，我们先把近三年的非法交易账目、配额转让协议全部烧毁，然后让基层的那些小喽啰顶罪，就说一切都是他们私下操作，我们并不知情。这样一来，总督府就算查到什么，也只能处罚几个小人物，动不了我们的根本。”

金成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可行。我现在就通知加工厂，把所有和配额垄断相关的文件全部销毁，再让几个部门经理做好‘背锅’的准备。”

“我这边也会处理账目，同时让驻莫思科的办事处打点一下，让联邦政府那边多给杜泽施压。”山本太郎补充道，他拿起卫星电话，准备联系总部安排后续事宜。

马克·怀特依旧有些迟疑：“万一杜泽不按常理出牌呢？他哪次不是敢直接动手，本来我想着虽然他收回了其他州的经营权，毕竟那些都是鹅国国内的人在做的企业，外资企业他肯定会收敛一些的。可是现在看远不是那么回事。他说不定会绕过法律的调查程序，直接来硬的。”

“来硬的？他凭什么？”卡诺夫强装镇定，“库页岛不是堪察加，我们有私人卫队，州警察局也听我的调遣，你们企业也有安保力量。真要动起手来，他未必能占到便宜。再说，瓦西里耶夫的太平洋舰队就在附近，他们总不能看着杜泽胡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像是惊雷滚过天空。马克·怀特皱了皱眉，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脸色瞬间大变——十二架武装直升机正低空掠过城市上空，机翼上的导弹清晰可见，朝着州政府大楼的方向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