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墨茵与张予霜作为人证,哪怕方绪蕴被送出客栈没多久就毙命,商名姝也不过是衙门走了一个过场。
朱家人闻讯赶来,也只是草草裹走方绪蕴的尸体。不提方绪蕴在外面揭露朱家对她的虐待,只说朱家与商氏在财力上也有些差距,商氏更是将方氏弄得家破人亡,他们岂能为一个有辱家门之人出头?
更何况商名姝往来的是县令家娘子和国公府娘子,朱家事后更是奉上厚礼赔罪。
“以你的功夫,你不想她死,她就不会死。”张予霜随着商名姝归来,她撑着下颚,目光略带一些懒怠,唇角笑意浅浅。
她生的不是绝色,身上却有股子媚骨天成的劲儿,寻常时候清丽端庄,只有令她卸下防备的人才能看到这一幕。
张予霜知道商名姝武艺不俗,她们两结缘于商名姝仗义相助,彼时她受家中人迫害,险些丧命山野,若无商名姝,她活不到今日。
“找死之人,何须怜惜?”商名姝默认,她完全能够躲开方绪蕴的暗算,是眼睁睁看着方绪蕴撞上金簪。
张予霜的指尖在脸上轻轻弹动,她不是那悲天悯人的菩萨,商名姝的坦诚让她舒心:“你此去京中,是因你信中提及的小郎君?”
此前她去信给商名姝,打算为商名姝牵一门好婚事,商名姝回信给她,已有人选,她只好作罢。
香茗斋没有开在京师设立商号,商名姝于京师无亲无故,冒着寒冬大雪前往,只能是为信中提及过,入京师备考的小郎君。
她离开京师,京师的动静没漏掉,近来京师发生一件大事,鄢御史家的女娘子在有人拦严首辅轿告状后暴毙,稍微一打听,前因后果自是一清二楚。
“是。”商名姝垂眸饮茶。
“姓程?”张予霜立时猜到商名姝未曾对她提及的小郎君是谁,不由多想一些,“鄢娘子暴毙……”
商名姝抬头,笑意盈盈对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予霜意会后对着她竖起拇指,饶有兴趣道:“你这桩婚事成不了,不若让我继续为你保媒。”
商名姝无奈一笑。
张予霜极其热衷:“再没有比他更好的夫婿,与你甚是相称。”
“如此好的儿郎,你何不留着自己收纳?”商名姝反问。
张予霜沉沉叹口气:“我与他太过门当户对,他家正是烈火烹油之时,我娘派人去探过口风,不止我,京中高门娘子,人人想嫁,人家长辈放出话,不问门第,要给孩子娶个合心意之人。”
什么要给孩子娶个合心意之人?怎么不见他们家与各家往来?不往来又如何合心意?有点脑子便知他们是为宽龙椅上那位的心,要低娶。
不问门第才是重中之重。
张予霜知道商名姝所求,商名姝与她往来,从未遮掩过,她亦了解商名姝的性子。
“与你门第相当,我恐难高攀。”商名姝婉拒。
她是想高嫁,连徐天行她都觉得门第相差太大,再如张予霜这等簪缨之家相提并论,岂不是比徐天行门第还高?
瞧张予霜言语间的赞扬,这家儿郎本身当是俊才,她就更难匹配。
不是商名姝妄自菲薄,而是悬殊过大,日后她的至亲临门,都挺不直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