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莎城堡返回伦敦男爵府后,西里斯被海西押着休息了一日,就和达西一起登上了回朗伯恩的马车。
车厢里缭绕着新制的暖香,待马车行驶平稳,他顺手将海西叮嘱的礼单搁在软垫上,开门见山道:“这次我同你一道回朗伯恩,把简和查尔斯、还有你与伊丽莎白的婚约细则敲定下来。”
达西颔首淡声道:“我之前也给朗伯恩递了信,班纳特先生应当已在等候。”
深秋的薄雾渐渐漫进车窗,西里斯裹了裹斗篷,率先提起了嫁妆的事:
“班纳特家给伊丽莎白预备的嫁妆,是五千英镑,外加一套伦敦的商住两用公寓。那公寓地段不错,每月能收的租金,正好给她当私用零花钱,不必事事仰仗彭伯利。”
达西闻言,眉峰微抬,却并非意外或不悦,班纳特家有六个姐妹,每个姐妹嫁妆相同,西里斯也要陆续付出至少3万英镑的嫁妆,这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这位班纳特家族唯一的男性子嗣已经仁至义尽。
“这安排很周全。彭伯利的田庄收益足够支撑家用,但私产傍身,能让她在家族里更有底气,不必受旁支亲戚的闲气。”
他是德比郡顶级大地主,家底殷实,并不看重妻子嫁妆的多少,也确实是真爱伊丽莎白。
“我还会另外给她置办一笔信托,只归她一人支配,旁人无权置喙。”
西里斯松了口气,虽然不觉得达西会盯着妻子的嫁妆不放,但是他能够明确对于嫁妆多寡的不在意,还是让他心里满意了几分。
他靠向车厢壁,话锋一转,提及了更关键的事:“还有一桩,我得提前同你说清楚。往后海西在班纳特家的地位,必然是凌驾于所有姐妹之上的。”
达西侧目看他,静待下文,心底其实已隐约猜到缘由。
“一来,她将来要嫁的是德文郡公爵,这门婚事定下后,其身份尊荣远非普通贵族可比;二来,”
他轻嘲道,“不瞒你说,五年前,父亲为每位姐妹准备的嫁妆,还只有一千英镑。”
他弯曲手指‘咚咚’敲击桌面,郑重其事地点明真相:
”班纳特家如今能积累起巨额财富,大半都得益于海西这些年的经营与筹谋!即使我身上的爵位,也是她殚精竭虑帮我筹谋得来?所以班纳特家任何人对她的质疑,都是‘忘恩负义’,你明白吗?”
敲击的声音富有节奏,并不巨大,却落在达西心田,字句中的‘忘恩负义’也是对他这个未来伊丽莎白丈夫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