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头的人说,他是拿了圣旨来的,老爷这才派人来催促的。”
这话一出,贾母脸色骤变,变得极为难受,就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霎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三春姐妹和薛宝钗她们听了,倒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各有心思。
贾探春眼神微闪,秀眸中闪着丝丝亮光,望向外头,似乎想透过层层阻隔,看到沈蕴一般。
而薛宝钗则眉头一皱,轻道:
“他不是御医吗?怎么成了风羽卫的官了?”
贾迎春、贾惜春皆是茫然摇头,不知怎么回事。
贾母也回过神来,冷然瞥了王熙凤一眼,沉声说道:
“扶我出去看看,他到底拿来什么旨意,竟敢来拿人!”
当下,由丫鬟们搀扶着,往外头而去。
李纨也搀扶起王熙凤,跟在后头。
至于三春姐妹、薛宝钗她们,要避讳见外男,只能留在花厅里等着消息。
贾母拄着拐杖,领着一群人来到前厅,面色阴沉。
贾政、贾琏见她来了,都起身行礼,倒是沈蕴依旧坐在上首客座上未动。
贾母来到沈蕴面前,沉声质问:
“老身不知,沈大人持什么旨意来我荣国府要人?”
她不仅有国公夫人的诰命,如今还多了一个贵妃祖母的身份,底气十足,说话时带着几分威压和气势。
然而,沈蕴丝毫不受影响,看了她一眼,淡定起身,拿着圣旨展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荣国府贾琏之妻王氏,私放印子钱,勾结外臣,害人不浅,罪无可恕,着风羽卫捉拿入诏狱受重刑!”
面对圣旨,贾母就算万般不满,也不得不弓腰听旨,就好像向沈蕴低头一样。
连贾母都弓腰听旨了,屋中荣国府众人自然也都跟着弓腰了。
一时间场中就沈蕴手持圣旨挺直站着,其余众人皆朝着他恭敬弓腰,不敢出一声。
沈蕴念完圣旨,又拿出了自己风羽卫的腰牌展示给贾母看:
“老封君,不知现在可还有什么疑惑?”
贾母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圣旨和腰牌,嘴角抽动,气势瞬间低了许多:
“没有了,不过,可否容老身问清楚我家这个孽障孙媳?”
沈蕴微微点头:“可以,不过,别用太久时间,本官奉命办事,办完了,还得复命,耽搁不得。”
贾母如何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傲慢和紧迫,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一张老脸阴沉如墨,轻轻回应:
“用不了多久,不会耽搁你复命。”
说着,转过身来,怒视王熙凤,咬牙切齿呵斥:
“孽障!你到底瞒着我们做了什么事?竟惹得圣上说你勾结外臣?你可知这罪名有多重!”
贾母自然知道,勋贵之家勾结外臣是多大忌讳的事情,这种事情,私底下并不算什么,可一旦摆上台面来,那就看皇帝是什么态度了。
很显然,如果属实,靖昌帝只严惩王熙凤一人,那都是从轻处置了。
贾母推测,或许也是因为贾元春晋封贵妃有关,不然,就不是这般简单了事。
王熙凤如何听不出贾母的怒意和失望,心已彻底凉了,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定了,一时泪眼婆娑,哭诉道:
“老祖宗,孙媳也不知道啊,我…我何时结交外臣了?”
听了这话,贾母脸色一黑:
“圣旨当前,你还敢狡辩?”
“难道圣上会故意诬陷你这个后院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