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再睥睨她一眼,淡淡说道:
“若走不动,那就只能让人押着你走了,他们都是军汉,粗手粗脚,可就不会任何怜惜了!”
听了这话,王熙凤憋屈至极,一想到自己平日里养尊处优,养得娇身清白,竟要被一群粗鲁军汉押着,只觉得羞愤,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她不甘心,她还这般年轻,她才当了几年的少奶奶,才刚刚尝到甜头,不想就这么死了。
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让她不得不支撑着身子站起来。
沈蕴微微挑眉,吩咐下属给她戴上手铐脚镣。
下属恭敬照做。
见已经做好,沈蕴头也不回,踏步走出正厅,身后众多下属跟着离开。
王熙凤满心屈辱和不甘,却也只能跟着离开,走时,还不住地往回看。
众人神色各一,贾母满脸冷漠,贾政满脸怒容,贾琏则满脸复杂,还有李纨,刚赶来的王夫人,脸上都是惊骇。
荣国府众多下人,也都是反应各一,有人鄙夷,有人欢喜,似乎觉得抓得好,没想到她也有今日!
倒也有几个忠心于她的,满脸担忧和悲伤。
从正厅到外头大门,这一段距离,对于王熙凤来说,就如走了千里远一样,内心备受煎熬。
待到大门口时,她下意识回头,望向了朱红大门的门楣上挂着的‘敕造荣国府’牌匾。
此时,她只觉得这牌匾如此的刺眼,以往她不论怎么看,都为之骄傲自得。
尤其是前日贾元春晋封贵妃的消息传来时,她更为自己身为荣国府少奶奶而感到骄傲自满。
也不由想到,她那时以王家小姐身份嫁入荣国府时,自己满心欢喜,只当自己可以做一生富贵少奶奶了。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以往的点点滴滴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划过。
“快走吧!”
耳畔传来风羽卫小校冷漠的催促声,让她惊醒过来,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转过头来,闭了闭眼,眼泪已止不住往下落。
荣国府众人,目送着沈蕴押着王熙凤渐行渐远,议论纷纷。
而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的老尼姑净虚,满脸惊愕,满心震惊,她真是没想到,沈蕴真敢锁走王熙凤。
而且贾母她们竟然没有阻拦。
她也已经从荣国府下人口中得知,沈蕴就是张财主要求医的那个沈大人。
眼见沈蕴竟有这样的权威,她不禁心下惊颤,过了好一会,才安稳下来,准备向荣国府下人打听一下王熙凤被带走的具体情形。
可荣国府下人也都十分震惊,知道此事不能轻易对外人说,至少眼下还不能谈论。
净虚眼见众人讳莫如深,也只能作罢,又急忙来找在后街等待着的张午。
将王熙凤被沈蕴带走的事情,告知给了张午听。
张午也是万分惊疑,他本还期待着贾家的人,出面向沈蕴说情,没想到沈蕴竟将王熙凤给带走了?
净虚对此也是颇为忌讳,对他告罪:
“张员外,对不住,这件事情,老尼也帮不上忙了,您还是自己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