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冲天煞气尚未在星域中完全平息,其覆灭的余波正如瘟疫般在“除厉联盟”内部蔓延。然而,未等联盟高层从这记重拳中缓过神来,更密集、更精准、更令人胆寒的打击,已如同鬼魅的烽火,在联盟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接二连三地点燃。
第一把火,烧在了太虚剑宗名下的一处“星辰玄铁矿场”。
这片矿场位于一片破碎星带的阴影处,出产的星辰玄铁是炼制飞剑的上佳辅材,虽非宗门命脉,却也利润丰厚,平日里由一名仙王初期的外门长老和数十名弟子驻守,戒备算得上森严。
这一日,矿场如往常般运转,矿奴在监工的鞭笞下麻木地敲打着岩壁,剑宗弟子则三三两两地巡视,或是在营房中打坐。那名仙王长老正端坐于主殿,品着灵茶,神识习惯性地扫过矿区,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他茶杯抵唇的瞬间——
殿顶,连同半个主殿,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不是崩塌,是彻底的湮灭,仿佛被一只无形巨口啃噬掉,露出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他甚至还保持着端杯的姿势,愣愣地看着缺口处突兀出现的三道身影。
为首的青年眼神漠然,只是抬手,对着他虚虚一按。
“混沌归无。”
长老甚至来不及惊骇,更来不及呼喊,便感觉自身连同坐下的蒲团、手中的茶杯、周身运转的仙力,乃至思维本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走向“虚无”。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如同沙暴般消散,连痛感都来不及传递,意识便彻底沉沦。
整个过程,不到三息。
矿场上的弟子们只听到主殿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异响,待他们惊疑望去时,只看到主殿顶部不翼而飞,以及三道如同幻影般一闪而逝的身影。紧接着,存放已开采玄铁的仓库、记录产量的账房、甚至那柄象征着长老权威的巨型石剑,都在他们眼前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
没有厮杀声,没有能量碰撞,只有死寂的毁灭。
当幸存的弟子们战战兢兢地冲入主殿废墟,只找到几缕即将彻底消散的混沌气息时,无尽的恐惧攫住了他们。消息传回太虚剑宗,高层震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寒意——对方是如何精准找到这里,又如何能在瞬息间完成这一切,然后飘然远遁?
第二把火,燃在了离阳谷设立在某个偏僻星域交界处的“赤炎丹阁”。
这里是离阳谷重要的丹药中转站之一,负责收集周边区域的特产灵草,并分发成品丹药。驻守的是一名以谨慎着称的仙王中期执事,他深知联盟局势紧张,不仅开启了所有防护阵法,还安排了弟子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巡逻。
然而,阵法与巡逻,在绝对的掌控与极寒面前,形同虚设。
夜幕(星域意义上的)降临,丹阁灯火通明。突然,所有灯火,连同阵法运转的光芒,瞬间熄灭!并非能量耗尽,而是被一股凭空降临的、绝对的冰冷所冻结!光线、声音、热量,一切都被凝固。
那名仙王执事反应极快,在黑暗降临的刹那便猛地冲出静室,周身火焰仙力爆发,试图驱散寒意。但他看到的,是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整个丹阁,如同被封存在了一块巨大无比的、完美无瑕的琥珀之中。巡逻的弟子保持着抬脚的姿势,脸上带着惊愕;摇曳的灯火保持着燃烧的形状,却没有温度;他自身爆发的火焰,也被冻结成了扭曲的红色冰晶……
一个绝美的冰蓝身影,如同漫步在自家后花园般,无视被冻结的一切,纤指轻点,存放着最珍贵丹药和丹方的核心密室,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内里之物被她袖袍一卷,尽数收走。自始至终,她甚至没有看那拼命挣扎的仙王执事一眼。
寒意如潮水般退去,如同它来时一样突兀。
丹阁恢复了“正常”,灯火重新摇曳,弟子们茫然地继续着未完成的巡逻动作,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唯有那破碎的核心密室,以及瘫软在地、面色惨白、仙力几乎被冻散的仙王执事,证明着那短暂的十息之内,发生了什么。
离阳谷收到消息后,暴跳如雷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这种来去如风、掌控由心、连阵法都无法预警的袭击方式,让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血厉”团队的难缠与可怕。
第三把火,落在了幽冥鬼府秘密经营的一处“万魂祭炼点”。
此地隐藏在一个即将消亡的恒星内部,借助恒星衰亡时散逸的死寂能量,淬炼万魂幡,阴毒而隐蔽。负责此地的一名鬼府长老,修为已达仙王后期,性格阴鸷残忍。
他自信此地隐秘,且有天然环境掩护,万无一失。此刻,他正盘坐在沸腾的魂池旁,引导着无数扭曲哀嚎的魂魄融入一面巨大的黑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