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甘露殿内，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将窦皇后苍白的面容笼在朦胧之中。李建成与李世民并肩跪坐在蒲团上，身姿挺拔如松，唯有李元吉斜倚在屏风旁，手中把玩着一柄镶玉匕首，刀鞘上的螭龙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建成，世民，你们皆是我十月怀胎所生。\"窦皇后的声音沙哑，指尖抚过案上《礼记》泛黄的书页，\"当年隋文帝杨坚二子相争，杨勇惨死，杨广弑兄篡位，终致大隋基业毁于一旦。为娘每日诵读《孝经》，只求你们能以史为鉴。\"

李建成膝行半步，玄色锦袍上的暗纹随着动作起伏：\"母后教诲，儿臣铭刻于心。东宫与秦王府亲如手足，断不会让隋室悲剧重演。\"他话音未落，李世民已摘下腰间玉佩置于案前：\"儿臣愿将玄甲军半数兵符上交父皇，只求家国安宁。\"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李元吉嗤笑一声，匕首重重拍在檀木几上：\"二哥好大的气魄！只是不知那些跟着您出生入死的将士，听闻要交出兵符会作何感想？\"他忽然凑近窦皇后，眉眼间带着三分委屈：\"母后总说儿臣不安分，可儿臣不过是想替两位兄长分忧。太子监国日理万机，二哥征战四方劳苦功高，儿臣若不多操些心......\"

\"住口！\"窦皇后猛地起身，凤钗上的东珠撞出清脆声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武德三年，你故意在并州城防上留缺口，致使刘武周长驱直入；去年玄武门值守，你又擅改戍卫时辰......\"

李元吉瞳孔骤缩，匕首滑落，在青砖上击出刺耳的声响。李建成与李世民对视一眼，前者伸手想要搀扶母亲，却被窦皇后挥手避开。她踉跄着走到窗前，望着夜幕下的太极宫：\"当年你父皇晋阳起兵，我抱着你们三兄弟躲在柴房。箭矢从瓦缝里射进来，你们大哥用身体护住你们......\"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如今大业初成，难道真要让鲜血染红这宫墙？\"

李建成忽然拔出佩剑，剑锋直指苍穹：\"若有违背今日誓言者，便如此剑！\"寒光闪过，剑身竟被生生折断。李世民亦将玉佩击得粉碎，玉石碎屑飞溅在青砖上，宛如点点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