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歌者逐光·周吉囵的坚守(1 / 2)

体育中心的欢呼声还在耳畔回响,陈依依身披国旗呐喊的身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久久灼烧在左叶和右叶的意识里。镜纹坐标器的蓝光柔和地流转,这一次,它牵引着两人走向了城市老城区的夜市街。这里没有体育场的喧嚣,只有市井的烟火气——琳琅满目的小吃摊冒着热气,叫卖声此起彼伏,而在街角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一道瘦削的身影正抱着吉他,轻声吟唱着。

那把吉他的琴身已经斑驳,琴头处贴着一张泛黄的贴纸,上面写着“逐光”二字。抱着吉他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微卷,遮住了一部分额头,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暖,像夏夜的晚风,轻轻拂过每个路人的心头。

是周吉囵。

右叶的右眼瞬间亮了起来。他记得这个男孩,当年住在他家隔壁的单元,比他小几岁,从小就爱唱歌。那时候,周吉囵总在楼道里练声,被邻居投诉扰民,他的父母气得把他的吉他锁起来,可他还是会偷偷哼歌,用树枝在地上写歌词。他总说:“叶哥,我想让更多人听到我的歌声。”

那时候,周吉囵的嗓子还没完全长开,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没人觉得他能靠唱歌闯出什么名堂。就连音乐老师都说:“吉囵啊,你嗓子条件一般,没什么天赋,还是好好学习吧,唱歌当爱好就行。”可周吉囵只是笑了笑,依旧每天抱着吉他,唱着自己写的歌。

左叶的左眼扫过周吉囵,视野里弹出一串数据:心率平稳,能量输出温和,歌声的声波频率稳定却无特殊能量波动。“他在进行无意义的能量消耗,”左叶的意识在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几分不解,“这种行为既不能完成任务,也不能获取生存资源,镜像宇宙中,这类无产出的行为会被直接禁止。”

在他的认知里,宇宙的一切都遵循着“任务-执行-回报”的铁律。镜像宇宙没有“爱好”,更没有“热爱”,个体的每一分能量消耗,都必须服务于既定的宇宙规则。像周吉囵这样,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在街头唱着无人问津的歌,简直是对自身能量的浪费。

他们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静静地听着。周吉囵唱的是一首原创的民谣,歌词简单却真挚,唱的是对家乡的思念,对梦想的执着。路过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停下脚步,投来一两枚硬币,落在他面前的铁盒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也有人驻足片刻,低声议论着:“唱得还行,就是没什么特色,想出名太难了。”“这年头,搞音乐的一抓一大把,没背景没天赋,纯属浪费时间。”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人心上。可周吉囵像是没听见,依旧低着头,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拨动着,歌声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愈发投入。他的指尖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有些地方甚至裂开了小口,可他弹奏的动作依旧流畅,仿佛那把吉他不是乐器,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右叶的心脏微微发紧,他太懂这种被质疑的滋味了。当年他刚创业时,没人看好他的维度科技项目,投资人说他异想天开,同行说他自不量力;后来他在十镜宇宙执行任务,一次次遭遇能量风暴,一次次面临分身溃散的风险,上帝团也曾有过迟疑,问他是否还能坚持。那些日子,他就像现在的周吉囵一样,抱着一份执着,在黑暗中独自前行。

歌声渐歇,周吉囵抬起头,对着零星几个驻足的路人鞠了一躬,然后收拾好吉他,转身走进了旁边一家亮着霓虹招牌的酒吧。右叶和左叶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酒吧里光线昏暗,烟雾缭绕,震耳欲聋的音乐淹没了一切。周吉囵穿过人群,走到舞台后方的休息室,换上一身黑色的演出服,拿起吉他,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舞台。当他的手指拨动琴弦,低沉的歌声响起时,原本喧闹的酒吧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是他驻唱的酒吧,一唱就是八年。

刚开始的时候,他经常被客人刁难。有人让他唱低俗的流行歌,他不唱,就被人扔酒瓶;有人觉得他唱得不好听,当场起哄让他下台。酒吧老板也多次劝他:“小周,别唱你那些原创了,没人爱听,唱点热门的,客人多,你赚得也多。”

可周吉囵始终不肯妥协。他说:“我唱歌,是因为热爱,不是为了赚钱。如果让我唱不喜欢的歌,那我宁愿不唱。”

左叶看着舞台上的周吉囵,意识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波动。他看到周吉囵被客人起哄时,紧握琴弦的手,指节泛白,却依旧坚持唱完了自己的歌;他看到酒吧打烊后,周吉囵独自留在舞台上,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一遍遍打磨唱功,修改歌词;他看到周吉囵回到出租屋,在昏暗的灯光下,趴在桌子上写歌,手边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