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莫要再为难她和陈世筠。
苏会怎会听不出她话中隐喻,明明心头该快活的,可想到痴痴站在门口状如望妇石对她痴心不改的陈世筠,就说不出的烦躁,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压了上去,面上无甚表情的低头,“那我们也该做该做的事情了。”
丁若溪这才想到苏会来的时候说,只要她把陈世筠赶走,就答应她要求的话,紧张的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霎时浑身僵直,抖着唇忙用小手推拒他胸口:“我,我还没准备好,先等一会儿,容我准备准备。”
苏会深幽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他喉结动了动,克制着直起身:“好,我正好也有话同你说。”
丁若溪忙从他身下钻出,手忙脚乱的退到床帐内侧,她垂着头,脸颊绯红,只露出乌发下如白玉般的耳~垂,乖巧的如一只猫咪。
院外纷杂的脚步声久久没有停歇,屋中却静的闻针可落,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丁若溪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就在她即将承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苏会忽然下榻,背对着她淡声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有一个条件。”
丁若溪攥着被褥的指尖不自觉收紧,缓缓擡头看他。
他的背影如松柏般挺拔,却又远的令她觉得高不可攀:“这个孩子,除了和我有血缘上面的关系外,再无别的关系。”
换言之,他并不想和她除了孩子之外再有任何的关系。
丁若溪也从未妄想和苏会会有别的关系,两人不过各取所需,谈感情反而到时候不好脱身,可她饶是如此想,依旧觉得难堪,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明白。”
苏会听后缓缓转身,脸上那双锐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同样,我也不会承诺你什么,给予你什么。”
丁若溪攥着被褥的指尖已然用力到发白,可她却似毫无所觉,怔怔的点头,因羞惭嗓音渐低下去:“我明白。”
说完,似想到什么,轻声问:“那这个孩子的去向?”
苏会看到她的手,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心口烦闷更甚,索性去到旁边桌案上坐下,擡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前我们已经谈过,这个随你心意。”
丁若溪眼下只想尽快救出五哥和七妹,待孩子出生后,便带着两人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住下来,重新开始生活,于是,对这个孩子的憧憬并没多少,甚至可以说,就算她想要,以她婆母威逼她产子至此的态度,届时,根本不可能同意她把孩子带走。
可若她把孩子留在镇南王府,会不会是个极不合格的母亲?
还没等她把这个念头回转完,苏会不知何时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幽声道:“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丁若溪听懂了他话中隐喻。
两人这种关系一旦开始,对她而言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任何退路可言,雪白的脸不自觉发白,可她却破釜沉舟般深吸口气,似是在调整情绪,须臾,再开口时眉眼已不若刚才那般脆弱,她直勾勾的盯着苏会,“什么时候开始?”
苏会端起茶盏的手一顿。
煌煌烛光下,清隽的面容显得更加英俊,尤其是脸上那双丹凤眼如两个旋涡,几近能将人溺毙。
他眯了下眼,似在审视她话中真伪。
丁若溪想的却是既然自己决定要走这条路,那么再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拖延时间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可她又不能毁诺将从陈世筠那听到的话复述给他听,遂眼睫轻~颤,不安的改了话口:“我的意思是说长兄公务繁忙,恐怕没有空暇一直往返我这。”
接着,语气一顿,烛光映入她双眸如流光般温柔,她飞快看他一眼,支支吾吾道:“可这件事不能再往后拖了。”
苏会了然,幽声道:“我既答应了你,就会尽量赶过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中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说到底两人虽是长兄和弟媳的关系,可实际上和陌生人并无区别。若上来就做这等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好像怎么都有点尴尬。
苏会心绪似是也不太太平,他坐着未动,手中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似乎再没开口说话的意思,更没表示出要走的意味。
这简直令丁若溪坐立难安,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起身走到苏会跟前,想要和他亲近些,铺陈铺陈气氛,这样也能方便接下来的事,遂拿起一个空茶碗,递到苏会面前。
苏会拎起泥壶倒水的手一顿,便听丁若溪软声问他:“这个茶我没喝过,好喝吗?”
苏会撩起眼皮,少女似有点局促,绯红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娇俏的笑来,杏眸流转时流光溢彩,如海妖般蛊惑人的心智,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前日从这离去苏慕凉带给他的心里阴影,霎时如狂风席卷而来,苏会握茶碗的手不自觉用力,手背道道青筋迸起。
丁若溪见他迟迟不给自己倒水,讨了个无趣,尴尬的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脸颊,又凑近他一些正要再接再厉。
手腕忽被苏会往下一拽,人直直跌坐在他膝头上。随着他的脸靠近过来,男人身上的幽檀香味铺天盖地袭来,如蛊毒,令她浑身动弹不得。
有一瞬间,丁若溪甚至有种错觉,抱着她的人不是苏会,而是那个曾经满心倾慕她的苏慕凉,但也只是一瞬,这种错觉便消失殆尽。男人低头吻她小巧的耳~垂,嗓音低沉暗哑:“我没有做这事的经验,你先来?”
这直白的话语,令丁若溪脸隐隐有些发白,下意识攥紧他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