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风雪未歇。

空间裂缝闭合的那一瞬，天地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声音。

银虎跪在雪地中央，双手机械地向下刨挖。指尖触碰到坚硬的冻土，指甲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混入惨白的雪里，很快又结成了红色的冰碴。

他感觉不到疼。

脑子里只有最后一刻乐清被吸入裂缝时的眼神。

“吼！”

一声凄厉至极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炸开，震得周围积雪簌簌崩落。音波裹挟着狂暴的劲气，将方圆百米的冰层尽数震碎。

他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不知疲倦地挖着那个已经空无一物的深坑。泥土翻飞，混着他的血肉，很快就挖出了几米深的大坑。

远处，虎峰负手而立，眉头紧锁。

作为虎族现任族长，即便失忆，即便老谋深算，此刻看着坑底那个近乎癫狂的身影，也不禁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此时的银虎，身上那种只想毁灭一切的绝望气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他没有趁机出手。直觉告诉他，现在的银虎就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火药桶，谁碰谁死。

“她没死。”

虎峰的声音夹杂在风雪里，有些飘忽。

坑底刨土的动作猛地一顿。

银虎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早已没了平时的神采，只剩下一片赤红的血色，仿佛两潭即将沸腾的岩浆，死死锁定了虎峰。

“你说什么？”声音嘶哑粗粝，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虎峰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窜，强行稳住心神，解释道：“古籍记载，空间乱流虽然凶险异常，但并非绝地。那些裂缝往往连接着不同的界域。若是运气好，并未被乱流绞碎……”

“她一定会活着。”

银虎打断了他。他从坑底站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告诉我，怎么去找她？”

虎峰看着这个状态下的银虎，心里莫名有些发怵。他摇了摇头：“没办法。除非你能达到传说中的神级，破碎虚空。那种境界，兽人大陆千年来无人能及。”

见银虎眼中的血色不仅没退，反而更加浓稠，虎峰眼皮跳了跳，赶紧补了一句：“或者……”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中那道巨龙消失后留下的淡淡痕迹：“去龙族圣地。那些大蜥蜴既然能破界而来，那里必然有稳定的空间通道。”

“龙族……”

银虎咀嚼着这两个字，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

原本被他压制在体内的魔纹，此刻像是失控的野草般疯狂蔓延，瞬间爬满了他的脖颈和脸颊。黑色的魔气轰然爆发，却又诡异地没有让他丧失理智，反而在这极端的执念下，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平稳，位置坐标：未知高能位面。”

这是乐清那个古怪能力的声音。因为那该死的灵魂绑定，他偶尔能听到一些。

此时此刻，这冰冷的机械声简直比天籁还要动听。

活着。

她真的还活着！

银虎那颗即将死寂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缓缓直起腰，身后的虚空中，一黑一白两道巨大的虚影浮现。

不再是相互排斥，而是诡异地纠缠在一起。黑色的龙影缠绕在白虎身上，二者竟然开始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