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武道,能不能精进。
他在乎的,只有身边的人,能不能安好。
至于这大宋的江山,姓赵,还是姓别的什么,与他何干?
他答应赵昀,护佑大宋,前提是赵氏皇族,能给他提供一个安稳的后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追求武道。
可如今看来,这个新上位的赵禥,和他那个只知内斗的母亲,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一个连自己都护不住的朝廷,又凭什么来要求他顾渊去守护?
既然他们自己要作死,那就让他们去作好了。
顾渊很清楚,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班师回朝,做一个安安分分的“镇国武王”。
以贾似道那帮人的德性,也迟早会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功高震主,这顶帽子,只要他活着,就永远摘不掉。
与其回到临安,陷入那无聊的政治泥潭,被动地等待别人出招,不如,主动出击。
继续北上!
将金国最后的残余势力,彻底扫平!
将自己的威望,推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
到了那时,他顾渊的名字,就是规矩,就是圣旨。
谁敢不从?
而且,他还没忘了,在这片大陆上,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已经腐朽的大金,而是北方那头,正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草原苍狼。
蒙古!
……
蒙古王庭。
金帐之内,气氛肃杀。
大汗铁木真高坐于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金色的弯刀,目光扫过帐下数十名剽悍的将领。
“都说说吧,金国亡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名独眼将军率先站了出来,他叫搏尔术,是铁木真麾下最勇猛的四杰之一。
“大汗!金国已亡,南朝新君初立,朝局不稳。那个顾渊,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有三千人,如今正滞留中都,与南朝朝廷勾心斗角。此乃天赐良机!我们当立刻发兵,南下中原,与那顾渊,一决高下,夺了这花花江山!”
他的话,得到了大部分蒙古将领的附和。
“没错!南人懦弱,不足为惧!”
“杀了顾渊,中原便是我们的牧马场!”
在他们看来,金国之所以会败,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太废物。换成他们蒙古的勇士,绝不会败得如此窝囊。
然而,铁木真旁边,一位身披星辰长袍,气质神秘的国师,却摇了摇头。
“大汗,诸位将军,不可轻敌。”国师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那个顾渊,武功已近神魔。一人可当十万军。我军虽勇,但若正面与之冲突,胜负尚未可知。”
“国师,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搏尔术不满地说道。
国师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对铁木真说道:“况且,金国虽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个废帝完颜璟,手中尚有二十万禁军,盘踞在候城。我们何不等他们南朝君臣内斗,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铁木真的手指,在弯刀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看向了地图。
地图上,中原的局势,一目了然。
顾渊占据了中都,孟珙的大军正在北上。南朝的朝廷,却在扯后腿。
而金国的废帝完颜璟,则像一条丧家之犬,龟缩在候城,苟延残喘。
许久,铁木真才开口道:“国师说的有理。但,我们也不能干等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候城的位置。
“传我将令!集结大军,由我亲率,目标,候城!”
“我们不与顾渊正面冲突,我们去打那条落水狗!”
“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谁,才是这北方草原真正的主人!我也要让那个顾渊知道,这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铁木真的决定,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这位大汗的深意。
攻打候城,既可以避免与顾渊的锋芒正面碰撞,又能迅速吞并金国最后的有生力量,壮大自身。
同时,也是在向南朝,向顾渊,展示蒙古的肌肉。
“大汗英明!”众将齐声喝道。
很快,草原之上,牛角号声连绵不绝。
十万蒙古大军,两万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候城的方向,席卷而去。
他们行动迅速,不过数日,便抵达了蒙金边境的第一座重镇——抚州。
抚州守将,本是完颜璟的心腹,手中亦有五万兵马。
然而,面对如狼似虎的蒙古大军,面对那遮天蔽日的战旗,他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直接选择了开城投降。
蒙古大军兵不血刃,拿下了第一道防线。
消息传回金国废帝完颜璟的宫中,这位已经彻底摆烂的皇帝,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破口大骂了一句“废物”,便又搂着身边的美人,继续饮酒作乐。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要亡国,是被宋人灭,还是被蒙古人灭,又有什么区别?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