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大口喘息(2 / 2)

巨大的紧迫感和焦虑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站直身体,不顾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朝着“烬”所指的方向,迈开了脚步。冰冷的河水再次没过她的脚踝、小腿,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冻结她心中燃烧的火焰。

“走!” 一个字,斩钉截铁。

她踏入水中,逆着水流的方向,坚定地向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水流冲击着她的身体,冰冷刺骨,脚下是湿滑不平的河床,稍有不慎就会摔倒。绝对的黑暗依旧笼罩着一切,但她意识中那份由“烬”赋予的“地图”却清晰地指引着方向。

“烬”的虚影,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灵,漂浮在她身侧不远处。它不再言语,只是那两点暗红的眸光,如同永不熄灭的灯塔,穿透黑暗,落在陈意晚身上,也落在前方未知的险途上。微弱的光晕驱散了极小范围的黑暗,勉强照亮陈意晚脚下几步的距离,映照着她苍白却写满坚毅的侧脸,和那被水流浸透、紧贴在身上的破碎衣衫下,心口处透出的微弱却执着的赤红光晕。

深渊在脚下延伸,黑暗如巨兽蛰伏。唯有那一点心火,在亘古残魂的注视下,倔强燃烧,踏着冰冷的冥河之水,向着那隔绝生死的“息壤之门”,向着地上那生死未卜的爱人,一步,一步,跋涉而去。

冰冷的冥河之水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钢针,刺穿着陈意晚早已麻木的双腿。每一步跋涉都沉重异常,水流带着粘稠的阻力,脚下是湿滑、布满未知棱角的河床,黑暗中仿佛潜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绝对的黑暗吞噬着五感,唯有意识中那份由“烬”烙印下的“地图”清晰如星图,指引着方向。身侧,“烬”的虚影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红芒,如同在无尽深渊中点起的一盏孤灯,驱散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也映亮了她苍白脸颊上滚落的汗珠与紧抿的唇线。

她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心口那一点微弱的搏动上。焚心岩髓的核心,如同初生的幼兽,在她的意念引导下艰难地运转。精纯的地火之力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是化作丝丝缕缕温热的溪流,沿着受损的经脉艰难流淌。所过之处,刺骨的冰寒被缓慢驱散,伤口的灼痛感奇异地和这温热的修复感交织在一起,每一次内息流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和经脉被强行熨帖的灼热。这是生机,亦是酷刑。她死死咬着牙关,将所有的呻吟都咽回喉咙,只余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在死寂的水流声中回荡。

不知走了多久,水流渐渐变得湍急,前方传来沉闷的、仿佛大地心跳般的轰鸣。空气也变得更加灼热粘稠,硫磺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到了……” “烬”那古老沧桑的意念在她脑海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第一道……息壤之门……”

陈意晚停下脚步,凝神“望”去。在意识地图的尽头,在“烬”虚影红光照亮的极限处,一面巨大的、浑然天成的石壁挡住了去路。石壁并非普通的岩石,其色深沉如凝固的墨玉,表面却流淌着一种极其微弱、如同活物呼吸般的暗红色光晕。石壁正中,隐约可见一个奇异的巨大印记,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线条古拙苍劲,透着一股源自上古的沉重威压。石壁下方,河水被无形的力量阻隔,形成一个湍急的回旋,发出沉闷的咆哮。

一股厚重、凝滞、如同大地本身意志般的排斥力,从那石壁上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陈意晚的心头。仿佛这扇门拒绝一切生灵的靠近,是隔绝生与死的绝对屏障。

“烬”的意念继续传来:“门印……需以纯粹地脉火元……激活……引动其内……沉寂的……息壤之力……方可……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