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源头。”唐寰宇的意识越发凝练,“太始,不是创造一种时空形态,而是理解时空为何会‘存在’,为何会‘分化’,为何会‘演化’。”
唐寰宇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自己的元神意识分化亿万,每一份意识都选择一个不同的时空模型,沿着那个模型的逻辑向“过去”追溯,看它们最终会汇聚到哪里。
亿万份意识在概念层面同时向“过去”行进。
有的沿着线性时间回溯,时间越来越慢,最终停滞在某个“绝对静止”的奇点。
有的沿着多维空间回溯,维度逐渐减少,最终坍缩为“零维”的无限致密点。
有的沿着因果链回溯,因与果的界限模糊,最终到达一个“无因之因”的原点。
有的沿着平行宇宙回溯,可能性逐渐收敛,最终汇聚到一个“必然与偶然尚未分化”的节点……
而所有这些回溯的路径,在某个超越时间、空间、因果、可能性的“地方”,开始交汇。
唐寰宇的本体意识就站在这个交汇点上。
他看到了——或者说,“理解”了。
那不是一个点,也不是一个面,而是一种“状态”:一切对立概念的平衡态,一切可能性同时存在的叠加态,一切“有”与“无”的临界态。
这就是时空的“太始之源”。
但理解还不够,他需要“进入”这个状态,成为这个状态的主宰,然后从其中重新“走出”,开辟属于自己的太始时空。
就在唐寰宇的意识即将触及太始之源时,异变陡生。
那平衡态、叠加态、临界态突然剧烈震荡,从中分化出九种截然不同的“劫难”——这不是天劫,不是地劫,而是“时空大道劫”,是时空本身对试图追溯其源头的存在者的考验。
唐寰宇的意识突然被抛入一个时间完全错乱的世界。
上一刻他还在帝宫中闭关,下一刻却回到了刚诞生时的太阳星核心。再下一刻,他又跃迁到了未来某个可能的场景——洪荒破碎,诸天寂灭,他孤身一人站在废墟之上。
过去、现在、未来如碎片般混杂,因果链彻底断裂。
唐寰宇“记得”自己已经突破成功,又“记得”自己突破失败身死道消,两种记忆同时存在且同样真实。
“时间并非线性,但也非全然混乱。”唐寰宇在这崩乱的时序中保持一点灵光不灭,“时序的本质是‘变化的有序性’。寻找那变化的规律,而非变化的顺序。”
唐寰宇的意识开始捕捉每一个时间碎片中“变化的速率”、“变化的轨迹”、“变化的可能性分布”。
渐渐地,他在混乱中找到了某种深层的节奏——那不是线性时间,而是一种“时间场”的波动,如同海洋的潮汐,有起有落,有节点有韵律。
当他把握住这种韵律,时序崩乱之劫轰然破碎,化作精纯的时间本源融入他的意识。
紧接着,空间开始崩溃。
唐寰宇周围的空间维度不断减少:从三维坍缩为二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幅画中的影子。从二维坍缩为一维,他成了一条无限长的线。从一维坍缩为零维,他成了一个没有大小的点。
但这还不是终点。
零维继续向内“坍缩”,不是变成更小,而是变成“负维度”——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空间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内外不分,远近无别,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彻底颠倒。
“维度的本质是‘差异的可能性’。”唐寰宇的意识在负维度中挣扎思考,“一维允许两个方向的差异,二维允许四个方向的差异,三维允许无限方向的差异……而负维度,是‘差异的差异’,是差异本身成为被差异的对象。”
他开始不再抵抗维度的变化,反而主动去“体验”每一种维度状态的特质,去理解每一种维度所允许的“关系类型”。
当他理解了从负维度到无限维度之间所有的可能时,维度坍塌之劫消散,化作空间本源融入他的意识。
太始,那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概念,而是一扇“门”。
一扇由纯粹时空本质构成的、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同时向所有方向开启的“太始之门”。
门的那一边,是时空一切的起源。门的这一边,是已经准备好承接这一切的唐寰宇。
“踏入此门,我将不再是太素仙帝唐寰宇,而是太始仙帝——时空的溯源者,太始的具现者。”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在这个层面并没有“呼吸”的概念,但这代表了一种决心。
然后,一步踏出。
就在唐寰宇踏入太始之门的瞬间,外界的太阳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整个太阳星突然变得透明,内部出现了无数重光影交叠的景象:
太阳星刚刚诞生时的混沌火海。
帝俊太一建立天庭时的辉煌宫阙。
巫妖大战时太阳星被祖巫攻击的惨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