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定，未等张小生应声，蛇姬身影便如一道流光窜起，转瞬消失在天际。

这场邂逅，未及漾起半分预想中的涟漪，反倒如指间匆匆淌过的寒川，倏然奔来，又倏然远去，连一丝余痕都未曾在时光里留下一般。

张小生眸中恢复清明，已然洞悉对方用意。他最后望了一眼身后云雾缭绕的山谷，眼底眷恋尽数敛去，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隐入周遭景致之中。

“小子，速往西南突围！”

他方才脱身不足一刻钟，神魂深处便传来石碑之灵急促的预警。张小生不敢有半分耽搁，眉心处“离”字印记骤然亮起，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化作一道破空之芒，朝着西南方疾驰而去。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先前他驻足的区域便被几道强悍的气息笼罩，几道身影凌空而立。为首之人身着玄甲，面色沉凝，厉声喝问：“那小子的踪迹，查到了吗？”

下方几人闻言，面色瞬间僵住，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请罪：“禀大统领，那小子似早有防备，沿途气息隐匿得干干净净，我等并未寻到丝毫线索，还请大统领降罪！”

“回去后自行到长老堂领罚。”领头之人淡淡应了一声，语气中竟无太多意外，只是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锁定西南方向，寒光毕露。沉吟片刻，他终究未曾下令追击，身形一动，便带着一众手下漠然退去。

奔逃中的张小生对此一无所知，直至神魂里传来石碑之灵确认安全的讯息，他才放缓速度，寻了一处浓荫蔽日的古树下暂且歇息。

正当他闭目假寐，运转灵力调理气息之际，天际忽然泛起异样的光华。原本澄澈的天穹，竟接连变幻出青、红、蓝、紫等诸般色彩，绚烂霞光铺展万里，整个万树界都被笼罩在一种诡异而肃穆的氛围之中，似有天地异象昭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即将降临。

“他们……要屠圣了。”

石碑之灵的声音在神魂中响起，缓缓道出了这场天地异变背后的惊天秘辛。

“屠圣！”张小生心中了然，可另一重困惑却悄然浮上心头，当即催动神魂之力，向石碑之灵问道：“前辈，晚辈敢问，风雷大陆为何要限制圣境强者的数量？”

“小子，这些秘辛，还不是你此刻该探寻的。”石碑之灵并未正面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警示，“潜心提升实力，才是你眼下唯一该做的事。”

“提升实力么……”张小生轻叹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他何尝不想精进修为，只是修行之路，越往后便越如登蜀道，难如登天。便是萧老那般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之辈，都被困在八境近千年不得寸进，其中艰难，可见一斑。

他抬手一翻，将前些时日从战场抢来的灵药取出，足足六七株灵药悬浮于掌心，每一株都萦绕着淡淡的法则气息，可惜，竟无一株契合他的修行。他所修的时间、空间及战之三大法则，本就极为特殊罕见，想要寻得适配的灵药，无异于大海捞针。眼下也只能先将这些灵药收好，待日后寻机与其他修士置换所需。

天空之上，色彩依旧变幻不休，除此之外，再无半分波澜。张小生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节奏，终日游走于各大战场之间，只为寻觅那转瞬即逝的捡漏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