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和苍牙走在回青山村的路上时，雪已经化了大半，露出地里的枯草芽，风里裹着淡淡的泥土香，不像昆仑的风那样刺骨，倒带着点家乡的暖。苍牙跑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回头等他，鼻子凑在雪地里嗅来嗅去，像是在找之前藏起来的骨头，尾巴摇得快把身子带起来。

离村还有半里地，就见村口站着好些人 —— 王大娘扶着门框，手里还攥着块没包完的饺子皮；老周扛着个锄头，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还有村里的孩子们，手里举着用红纸剪的小旗子，见着林默就喊：“林默哥哥回来啦！林默哥哥回来啦！”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王大娘快步走过来，拉着林默的手就往村里带，她的手还沾着面粉，暖乎乎的，“俺们听说你要回来，一大早就开始包饺子，白菜猪肉馅的，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林默笑着点头，眼眶却有点热 —— 之前血煞袭村时，王大娘还昏迷着，现在能这样拉着他的手说话，真好。

村里的路扫得干干净净，两边的墙上还贴着之前的阳气符，只是现在符纸泛着淡白，没了之前的紧急，倒像是给村子添了层平安的念想。最让人惊喜的是村头的老槐树 —— 往年这时候，它还只是光秃秃的枝桠，今年却开了满树的白花，雪白雪白的，像堆了层雪，风一吹，花瓣飘下来，满村都是淡淡的香，连空气里都带着甜。

“这老槐树可有年头了，” 老周走过来，指着槐树笑，“之前血煞来的时候，它的枝桠都枯了，俺们还以为它活不成了，没想到你一回来，它就开花了，真是奇了！” 林默抬头看着满树的花，想起小时候在槐树下捡花瓣、听祖父讲故事的日子，突然觉得，这槐树开的不是花，是村里的生机，是战后的平安。

王大娘的家早就飘出了饺子香，锅里的水 “咕嘟咕嘟” 响，蒸汽从锅盖缝里冒出来，裹着肉香往院子里飘。小宝抱着罗盘，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见着林默就举着罗盘跑过来：“林默哥哥！俺今天试着转了转罗盘，它的蓝光能让灶里的火更旺呢！” 林默摸了摸他的头，接过罗盘轻轻转了转：“真棒，以后你要好好跟它沟通，它会教你更多本事的。”

饺子煮好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聚到了王大娘家的院子里，石板桌上摆了好几盘饺子，还有腌萝卜、酱黄瓜，都是村里常吃的小菜。大家围着桌子坐，没人先动筷子，都看着林默，王大娘笑着说：“你先说两句，俺们听你的！” 林默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白菜的鲜混着猪肉的香，是小时候的味道，他咽下饺子说：“俺没啥说的，就想谢谢大家 —— 谢谢你们信俺们，谢谢你们一起守村子。现在幽冥封了，以后咱们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这饺子，咱们一起吃！”

“好！一起吃！” 大家齐声应着，筷子 “叮叮当当” 想起来，孩子们吃得最快，嘴角沾着油也不管，还吵着要听林默在昆仑打仗的故事。林默就捡着不吓人的讲，讲龙伯的灵鲸、凤舞的凤火、龟玄的灵龟，孩子们听得眼睛都亮了，连说 “以后也要像林默哥哥一样，当守护村子的人”。

吃完饺子，林默想起祖父的书房 —— 那是祖父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里面摆着他的旧书桌、旧书架，还有好些关于水灵的书。他跟王大娘打了声招呼，就往家走，苍牙跟在他身后，轻轻蹭着他的腿。

书房的门还是老样子，木头上刻着祖父的名字，林默推开门，灰尘轻轻飘下来，阳光从窗棂里照进来，在地上洒出格子。他走到旧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还放着祖父当年用的毛笔、砚台，还有半张没写完的水灵阵图。林默从怀里掏出五灵使者名册，轻轻放在抽屉里，又拿出支笔，在名册最后一页旁注：“三代五灵使者林默，同苏小满、张阳，已封幽冥之主，阳界暂安，使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