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留后,意味着将整个东川的军政大权交给华洪。这份信任,确实足够沉重。
“大王三思!”李振急忙劝道,“华洪新降,就将东川托付,是否...”
李倚摆手:“我意已决。华洪能在德阳不战而收全军,可见其能服众。且他生擒顾彦晖,与东川旧部已结下死仇,除了效忠我,别无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周庠...还是把他带回凤翔,参赞军机。此人智谋深远,留在身边更有大用。”
张承业明白了李倚的用意:“大王这是要让华洪镇守东川,既示信任,同时也是给王建的部将看看大王的气度;将周庠带在身边,既是重用,也是...”
“也是一种牵制。”李倚坦然接话,“乱世之中,用人不疑,但也需有所制衡。不过这些话,我们心知肚明即可。”
计议已定,李倚开始起草奏章和赏赐令。
给华洪的赏赐极为丰厚:黄金千两,绢帛五百匹,奴婢百人,表其为东川留后。给周庠的则是:黄金五百两,宅邸一座,擢为行军司马,随驾凤翔,至于高仁厚的话则是黄金、绢帛和奴婢与华洪相当。
赏赐过后,李倚另下了两道命令,让华洪率领两万人赶往梓州上任,接替高仁厚,稳定东川局势,周庠率领其余部队赶回成都。高仁厚那边的命令则是待华洪到来后,班师回成都,主持西川局势。
而另外那些将领的赏赐李倚就交给
写完这些,李倚的思绪又回到高仁厚军报中提到的问题上。
“兴绪,承业,”他放下笔,神色凝重,“你们看仁厚军报中说的,破城后降兵劫掠之事...”
李振叹道:“乱世通病。士卒征战,无非为财为食。破城后劫掠,几乎已成惯例。”
张承业也道:“我在军中多年,见过太多此类事情。有时主将纵容,是为了激励士气;有时想管,却管不住。”
“但这必须改变。”李倚斩钉截铁,“我的军队,不能成为祸害百姓的匪帮。
随着我军地盘扩大,军队成分越来越复杂——有凤翔旧部,有西川降军,现在又多了东川降兵。这些人背景不同,军纪不一,若不及早整顿,日后必生大乱。”
这话让李振和张承业都陷入沉思。作为这个时代的人,他们早已习惯了军队的野蛮与混乱。但李倚不同,他知道一支有纪律的军队,与一支只会烧杀抢掠的匪军,在战斗力上有天壤之别。
“大王的意思是...”李振试探着问。
“我想重新进行军事改制。”李倚停下脚步,“特别是军纪和思想方面。”
张承业疑惑:“思想?”
李倚意识到自己用了超前的词汇,改口道:“我是说,要让士卒明白,他们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两川之地:“如今这等乱世,纲常崩坏,以下犯上如同儿戏,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军队,打顺风仗可以,一旦逆境,必生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