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恋爱时机5
现在想来，那只是JK的困扰而已。
‘落单’的契机其实很小……只是灰原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七海无声的躲避。
金发的同级生什么都没有说，他脸上确实仍旧带着和往常一样的沉稳表情，并没有在明面上封闭自己。
表面上的若无其事，提到就会被马上转移的话题，看上去和‘正常’别无二致的对应，作为术师的工作也有好好完成，不管是对于咒高还是咒术界来说，他的‘运行’都是完美的。
但偶尔教室里只会剩下没必要的、焦躁地反复按动圆珠笔的咔哒咔哒声。
所以猫眼咒高生只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就扭头看向了和自己隔着一个空座位的同级生：“娜娜明，你能帮灰原整理好这段时间的笔记吗？”说的是灰原，但她的目光却打量着七海，“不然等他回来之后肯定追不上进度的吧。”
“……嗯。”他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疲惫的同时却非常可靠，“我之后就去影印。”焦躁的按笔声只消失了一瞬。
然后性格一板一眼的七海才擡起头来。
“我没有问题，黑沼。”
“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发的同级生想也没想：“反正黑沼你根本不会迷惘吧。”他细长的眼睛直接看向了善子，“想继续前进就快走，不要在这里假装迟疑。”
“……”善子没能立刻回答。
而七海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后悔，他叹了口气。
“时间。”同级生只是和善子一样，重新把脑袋埋进了手里的习题册，连头也没擡，“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他既没有对善子的关心表现出任何抗拒，也没对当时在医院里说的‘都交给你们不就好了’做出任何评价，谁都知道问题在哪里，但两人只是佯装无事。
不太舒服。
她和五条悟的落单，一开始的契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想找一种舒服的方式逃离这种不太舒服的处境。
“就只是这样？”
猫眼高专生接过了五条悟递来的柠檬汽水：“嗯。”她托着自己的裙摆，往旁边坐了坐，给五条悟让出了点位置。
那个前辈明明可以坐在高几级阶梯，却非得屈着长腿跟她一起挤在最>
五条悟单手打开了手里的可乐罐：“果然完全不能理解。”他没有把头转过来，所以善子只能从前辈的侧颜上隐约看出混杂着焦躁、疑惑和非常细微的一点点烦恼的表情，“总之，给他一点时间的七海那家伙自己就能想明白的话，你到底在烦什么？”
然后那位白发前辈才把脑袋扭了过来，六眼对上了善子的猫瞳，看上去非常不能理解。
已经习惯了肢体接触，她倒是对五条悟的挨挨蹭蹭没什么反应。
“嗯，因为没有烦恼的理由，所以在烦躁。”猫眼后辈只是收回视线，没有直接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只是在明面上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娜娜明的想法了，跟您聊天果然是白费功夫，五条前辈。”反正这个人也无法理解吧。
此刻两人正坐在高专校舍里最偏僻的一处饮料贩卖机边的台阶上坐着——因为这台机器既不在往高专外部走的路线上，也不靠近宿舍或是教室——而那边卖完就会补货，根本轮不到跑这么远。
所以。
像是个没人会来，只有他们两人的秘密基地一样。
在白天想、不、正确来说应该是‘需要’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就会在发完邮件之后，这里等着另一个人。
有求于人的家伙通常是那位前辈，所以往常的话来得更早的应该是五条悟——会看到的画面大多是那个叉着腿坐在台阶上一脸不爽的白发帅哥（自封）。
只是今天稍稍有些不同……
在五条悟说着教室太无聊了要回宿舍睡觉翘课的时候，还没拿出手机把那个黑发后辈叫出来——这位下周就要升格成为特级术师的三年生就已经在最
猫眼后辈正在发呆，善子的双手在膝盖上并拢，将设计成老式长款水手服的裙摆褶皱在膝上压得整整齐齐。
一开始那个人形大白猫估计只是觉得发呆的黑发少女很有趣。
所以善子起先听见的，只有五条悟懒洋洋的，却又有些得意的声音：“找我的话发邮件就行了吧，需要在这里等吗？善子。”他歪着脑袋，“虽然执着系的女生我也是喜欢的噢？”
而猫眼后辈直到听到声音才擡起头，她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五条悟是什么时候过来这里的，只是啊了一声，习惯性地就先闲扯起了那些没营养的内容。
“我又不是来找前辈告白的，那种情报不需要吧。”
“只是告诉善子你是有机会的噢~善子的话，我会同意交往。”
“感觉好像捶背券，我不要——而且明明没有那根神经，不要假装自己会谈恋爱啦，前辈。”然后善子才想起回答白发前辈的问题，“不，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去哪里……姑且就来了这边。”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倒不是为了找到五条悟说什么，只是在善子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来了这里。
所以在听完了善子散碎的叙述之后。
那位以乱来和脱线著称的人渣前辈只是沉默了半晌，将墨镜勾到了鼻尖，侧脸盯着她面瘫脸看了一会儿：“哭了？”
“我感觉倒远没有到需要哭的情况。”善子这才擡起了头，“可能只是有些迷惑和焦躁吧。”她不爱说谎，所以这也是实话。
不太舒服。
正因为是那种好像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明明是谁都没有做错的情况。
要专门与夜蛾老师提起有些小题大做。
耽误硝子的时间的话，好像也没有必要。
而事情本身细想起来、确实也和七海说的一样——只要耗费一点时间，等到稍微成熟一点的时候，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将一切解决掉吧。
但有余力的时候却要对同伴的烦恼视而不见。
道理是知道的。
这样什么都做不到的情况却让她十分的焦躁……
五条悟已经发出了不走心的诶声：“所以说，我的事情就不重要吗，善子——”白发前辈已经露出了恐龙嘴，听那口气就是要说一些讨人厌的话。
善子直接截住了他的话头：“只是觉得五条前辈的话，应该可以理解吧。”
“唔？”狂吨可乐的帅哥学长（自封）喉咙里冒出了含糊不清的疑问。
“虽然我是知道五条前辈很强，所以周围的大家经常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她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五条悟有些得意地以鞋子点着地面的小动作，“这不是夸奖，前辈。”
“诶～那种事情是我来判断的吧，善子。”
“五条前辈。”猫眼后辈将饮料放在了地上，语气倒是有些严肃，“所以……即便是我这样不是很强的类型，也是会给他们带来压力的吗。”留着巫女扎发的少女盯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裙摆，“仅仅只是不怎么犹豫、迷惘的话。”比起提问，她其实早有答案。
“我又不是五条前辈这种不思考的类型，为什么这样也会制造压力呢？”
“喂，就算是善子，我也会反击的喔。”惯常嬉皮笑脸的前辈挑起了眉毛，“我的脑袋可是有好好在充分利用的诶，不如说完全是过度开发了。”他语气轻松，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善子确实知道这位前辈在这种方面倒是不会骗人，于是她也不再口无遮拦地乱说话：“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虽然普通的高专生不太清楚，但她作为家系术师倒是知道这个最近接任的五条家家主到底有多忙，更别说无下限术式的计算量。
看取的情绪里偶尔也是会有的——过度运算的疲惫。
“所以？因为那种性格被讨厌了？”
“好像无形间给娜娜明增加压力了。”
而五条悟已经两手松开，咬着铝罐的边直接仰头往嘴里灌可乐了：“不会迷惘那点就算我也会觉得很强噢，善子。”
“只是普通的杂念很少而已。”猫眼后辈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如说，我们这边，好像是以眼睛越小，杂念越多来区分的呢。”不管是娜娜明还是夏油前辈都是那样。
五条悟直接把可乐噗了出来。
白发前辈笑着让善子把那句话再讲了一遍。
“所以。”善子看向了那边岔着腿坐着的白发前辈，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五条前辈前段时间也和夏油前辈吵了一架吧。”因为在先代天元大人那边受到的情报污染，“那个时候是怎么解决的呢？打一架？”这倒是善子第一次向五条悟寻求他作为‘前辈’的提议——到底怎么才能让他们敞开心扉呢？
如果是同性。
会不会更了解一些呢？
而那个乱来的前辈此刻却也已经不自觉沉默了下来。
“才没有解决，杰的话。”五条悟只是想也不想地直接PASS了答案，他喝着可乐，表情倒是没有多严肃，像是提起的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那样。
善子看向了他的脸。
五条悟倒是难得扯平了嘴角，脸上既没有平时的烦躁，也不是那种乱来时候的咧嘴坏笑，表情多少有些平静。
“杰只是不准备向我求救而已。”他一手提起可乐，和猫眼后辈放在脚边的柠檬汽水碰了碰。
然后处在同样位置的猫眼巫女也啊了一声：“……是一样的啊。”我和前辈。
“啊。”那个白发前辈语气倒是难得的非常平静，“毕竟我能救的只有准备好被我救助的对象，如果他自己拒绝跟我说清楚的话。”五条悟偏头看向了那个猫眼后辈，“凭借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什么的。”
善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谈不上是同病相怜，只是……好像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发出了微妙的叹息。
两人起先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