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排！”

三轮轮流射击之后，城头上的守军已经被压制得不敢轻易露头了。杨锋又吃惊又愤怒，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武器。

但这还只是开始。军师郭嘉看到火铳的压制起了效果，立刻下令：“火器营，抛射轰天雷！目标，城内！”

在北汉军队阵地的后面，几十架经过改造、适合抛射爆炸物的轻型抛石机被推到了前面。士兵们把点燃了引信的“轰天雷”放进皮兜里，用力抛向空中。这些黑乎乎、用陶罐或者铁壳做成的球体，划出一道道弧线，飞过城墙，掉进了竹溪城里面！

“轰！轰隆！”

爆炸声一个接一个地在竹溪城里响起来！虽然单个的威力不算特别大，但爆炸产生的巨大声响、火光、四处飞溅的碎片和燃烧物，给城里的房屋和守军造成了巨大的混乱。木头建造的房子开始起火，浓烟一股股地冒起来，许多士兵被爆炸震伤或者烧伤了，惊恐的叫喊声到处都能听到。藤甲兵就更惨了，他们轻便的藤甲反而成了要命的东西——飞溅的火星和燃烧物特别容易点着涂刷过桐油（或者类似东西）的藤甲，一旦烧起来，就很难扑灭，士兵们就变成了一个个凄惨哀嚎的火人！

浓烟和火焰开始在竹溪城里蔓延，守军的指挥系统和防御部署完全乱了套。城外，北汉的步兵在火铳和弓箭的持续掩护下，开始架设云梯，推着冲车，向摇摇欲坠的城门和城墙发起了总攻。

杨锋在城头上拼命组织抵抗，可是面对这种从来没见过的打击方式，藤甲兵的优势一点都没了，反而成了负担。火铳的轰鸣、爆炸的震动、燃烧的烈焰，共同组成了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杀戮地狱。

战斗只持续了半天时间。在城内起火、城外猛攻的内外交困之下，竹溪城的防御彻底垮了。城门被轰天雷炸开或者被冲车撞破，北汉军队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杨锋本人在混乱的战场上，还想带领贴身卫队做最后的抵抗，却被好几支火铳在很近的距离一齐射击，连他身上那件引以为傲的藤甲一起，被打得全是窟窿，倒地死了。他手下那五千曾经让敌人非常头疼的藤甲兵，大部分都死在火铳的弹雨和轰天雷引起的大火浓烟里，只有极少数人逃进了深山。

这座曾经险要坚固的竹溪城，在北汉军队成熟的火器战术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很快就陷落了。这一仗不仅拔掉了蜀汉在荆西北的一颗钉子，更是用一种残酷的方式宣告：传统的冷兵器和特殊的防御装备，在面对初步形成体系的火器时，已经落在了下风。这个消息传开以后，一定会给蜀汉，特别是那些依赖特殊兵种和险要地形来防守的南中防线，带来巨大的心理冲击。吴雄和郭嘉率领的东路军，取得了一个血腥而又高效的开门红。山间的风似乎还带着硝烟和焦糊的气味，而战争的面貌，已然在这一声声轰鸣与烈焰中，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