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后面的超男终于赶了上来,小声的安慰着:“杰哥,你别急,村子里有个医院,就在前面不远处……”
七拐八拐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虽然仅仅只有五七分钟的样子,在刘晓杰的感觉当中,这段路却是那么的漫长。
当晁叔气喘吁吁的跑到一座建筑之前的时候,猛烈的拍打着那扇房门,他的声音在黑暗当中引起了一阵阵犬吠:“七叔公,七叔公,开门呀,开门呀,出事儿了……”
黑暗当中,根本就看不清这座建筑的模样,只能隐隐的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即便如此,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建筑与村庄里其他建筑的明显不同:
在这样的小山村里头,几乎所有的民房全都坐北朝南的格局,唯有这座建筑是东西走向。在这个晋冀交汇之地,其他的民房无论新旧,无一例外全都是平顶,充满了北方农村的那种风格。唯有这座建筑是个尖尖的“人字顶”,就好像是把南方的房子直接搬到了这里一样……
晁叔还是不停的拍打着那扇吱嘎作响的房门,以至于连和房门的铁栅栏都在剧烈的晃动着。
约莫过了三几分钟的时间,房门上的那盏灯在终于亮起,伴随着一阵阵踢里踏啦的脚步声,传来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谁呀……”
“七叔公,是我……”
当一道手电筒的光芒照在晁叔的脸上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那是一个老头子,腰身佝偻的非常厉害,头发都已经快要掉光了,或许是因为牙齿稀疏的缘故,连讲话的声音都好像漏风一样含糊不清:“又出什么事儿了?这一回又伤了哪个?”
这个老头如此的慢条斯理,完全没有一个医生应有的干练与果断,尤其是这个老头子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要说他有八十岁的话,可能会稍显夸张,但七十岁肯定只多不少,甚至很有可能已经七十七八岁了。
这个老头子不仅慢吞吞的,好像还有有些耳背的样子,不论说什么话都反反复复的重复好几遍,他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若是在清楚情况下,如此紧急的伤情偏偏遇到这样的“慢郎中”,刘晓杰肯定会直接转头就走,但现在却不行。
因为路况损毁的缘故,要想去城里的大医院,需要绕一大圈,而且路况糟糕的一塌糊涂,随随便便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柔柔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耽搁那么久?
明明对这个老的牙齿都不剩下几个的老医生很不满意,但这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医生,她的脚伤的很厉害,您赶紧给看看……”
这个老医生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的打开了抽屉。
刘晓杰真的以为他是要从抽屉里拿出医疗用具或者医用器械之类的急救物品,想不到这个老头子竟然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眼镜盒。
他先是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个已经泛起了包浆的眼镜盒,取出了一副老式的折叠眼镜架在了鼻梁上,然后才朝着刘晓杰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柔柔放下来。
放下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柔柔的右脚都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她怎么站得住?
那个老头子根本就不听解释,或者干脆就是他没有听到刘晓杰的解释,只是嘟嘟囔囔的念叨着:“站着,让她站着……”
你让伤了腿脚的柔柔站着?
刘晓杰绝对理解不了。
“杰子老板,相信七叔公的话。”二伯解释道:“这十里八乡的,就属七叔公的医术最好,尤其是治外伤。各个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都被他整治过,肯定没问题的。”
虽然刘晓杰对这个老头子的医术充满了怀疑,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把柔柔放了下来,同时还在小声的安慰着:“柔柔,你先站一下,我们大家会在一边搀扶着你,不用怕……”
柔柔这丫头素来软弱,却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强,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杰哥哥,我能坚持住……”
就这样,刘晓杰用双手虚虚的搀扶着她,让柔柔保持一个站立的姿势。
她的右脚伤的那么严重,肯定不敢受力呀。
老医生说道:“用伤脚着地,别怕疼。”
“听七叔公的。”晁叔用鼓励的语气对柔柔说道:“七叔公很厉害,一点都不比城里的医生差,你一定要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