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心头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头挠了挠猫下巴:“怎的了?饿了?”
猫小统甩了甩尾巴,绿眼珠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声音压低了几分:“关键人物包括但不限于:泗水亭长刘季、屠夫樊哙、吹箫人周勃、狱掾曹参。当前时间点,该群体尚未形成势力,处于可引导状态。”
“沛县……”赵姬若有所思地望向东南方,那里的云层泛着淡淡的灰蓝色,“倒是顺路。”她抬头对嬴政笑道,“听说沛县的狗肉做得有名,要不要绕道去尝尝?”
嬴政挑眉:“阿母何时对这些市井吃食感兴趣了?”
“不是我想吃。”赵姬指着嬴高几个,“孩子们一路念叨着地方风味,沛县离咱们要去的临淄不过两百里,绕个道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再说,”她话锋一转,语气正经起来,“沛县属泗水郡,是南北驰道的枢纽,正好看看那里的驿站和漕运。”
嬴高立刻举双手赞成:“我要吃猪肉!上次听军中的老兵说,沛县的猪肉,香得能咬掉舌头!”
“我想吃麦芽糖。”嬴元曼小声说,“阿姊说沛县的麦芽糖能拉出三尺长的丝。”
嬴政被他们吵得无奈,又看赵姬确实不像随口说说,便点头道:“也好。让蒙恬派人提前去通报,就说巡视队伍会在沛县停留一日。”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嬴高,说道,“调整气囊角度,往东南偏两度。”
嬴高应了声,拉动一侧的绳索。热气球缓缓转向,下方的晋阳城墙渐渐变成一个灰黑色的方块,汾水的银链则在视野里越拉越长。
嬴诗曼的小本本上又添了几笔:“晋阳的风车有十六叶,比咸阳的多两叶。田埂宽三尺,正好容得下牛耕……”她忽然抬头问嬴政,“父皇,为什么有的田种粟米,有的田种豆子?”
“粟米怕涝,豆子耐碱。”嬴政耐心解释,“晋阳地势高,北边的田土偏碱,种豆子收成更好。你们记着,种地不能只看时节,还得看水土。”他忽然望向赵姬,“阿母当年在邯郸,是不是也种过豆子?”
“种过。”赵姬想起旧事,眼底泛起暖意,“那时候日子紧,豆子能做豆酱,能打豆浆,连豆秸都能烧火。”她摸了摸嬴诗曼的头,“所以你们要学的不只是书本,是过日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