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于初中。
同班,但不算熟。
真正的纽带,是那场校园异能大赛。
由于我们是尖子班,班主任为了给我们增加比赛难度,让我们进行“随机组队”。
当抽签结果公布,我、白夜、叶羽凡的名字被念到一起时,我皱了皱眉。
白夜,那时候就已经是全校瞩目的光元素天才,帅气,骄傲,像个小太阳。
叶羽凡,相对普通,但总感觉眼神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俩似乎早就认识,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偶尔笑起来。
起初,我觉得这组合有点麻烦。
天才往往不好相处,另一个看起来又不太靠谱。
但第一次团队训练,我就知道我错了。
我们三个,骨子里是一种人——对胜利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并且愿意为之付出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当这种共鸣产生时,隔阂消融得很快。
我们讨论战术可以争得面红耳赤,训练累了就躺在操场上看着天空瞎扯,分享各自幼稚却伟大的梦想。
白夜和叶羽凡的天赋,强得让我心惊,也让我欣喜。
但我很快发现一个问题:他们太顺了。
顺遂的成长,众星捧月的夸赞,让他们缺乏对“失败”的真正认知,也掩盖了一些根基上的瑕疵。
白夜的光元素操控华丽但不够凝练,叶羽凡的战斗意识出色但体能和基础技巧是短板。
这不行。
真正的巅峰之路,容不得半点侥幸和虚浮。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成型:我要成为他们的“磨刀石”。
于是,我收起了随和,变成了团队里最严厉、最不近人情的那个人。
我对他们的要求近乎苛刻,抓住每一个破绽穷追猛打,在模拟战中从不留情,一次次将他们击倒在地。
“太慢了!叶羽凡,你的移动路线早就被预判了!”
“白夜,这次进攻的能量散逸超过30%!再来!”
“这就累了?站起来!对手会在你们累的时候停手吗?”
我看着他们从最初的错愕、沮丧,到后来的咬牙坚持、眼神燃起怒火,再到最后,失败后能立刻冷静下来,分析原因,主动加练。
失败,真的是最好的老师。
它打掉了白夜身上一些浮躁的骄傲,让他学会沉下心来夯实基础。
它逼着叶羽凡不断突破体能的极限,打磨那些最枯燥却最实用的技巧。
而我,在“打压”他们的过程中,也必须不断变强,才能始终保持那份令人绝望的差距。
这何尝不是对我的鞭策?
天才不愧是天才。
叶羽凡作为辅助性异能者的成长虽然没那么明显,但更多是内在的积累,就比如他的战术头脑以及那种在逆境中寻找机会的韧性,这些必然在未来的一天开花结果。
至于白夜,他的进步速度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怖,他对光元素的理解和运用日新月异,若不是我的【无影之洞】先天克制他,我恐怕早就无法稳胜他了。
看着他们飞速成长,我心里充满了老大哥般的欣慰,虽然我们同龄。
我坚信,他们未来一定能站到我所仰望的那个高度。
如果有一天,我因为天赋所限,无法触及异能者的巅峰,那么,能作为他们的朋友,见证他们登顶,分享那份荣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那场校园异能大赛,我们一路碾压,最终夺冠。
捧起奖杯的那一刻,我们相视大笑,击掌欢呼,但心里并没有太多意外。仿佛本该如此。
我们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庆功的那天晚上,星星很亮。
我提议:“喂,给我们的小队起个名字吧?以后说起来也响亮。”
“好啊好啊!”叶羽凡积极响应。
“要帅一点的。”白夜补充。
我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我们三人并肩作战的样子:“叫‘校园三剑客’,怎么样?”
“噗——好中二!”叶羽凡笑出声。
“确实有点……”白夜也忍俊不禁。
“中二什么!”我梗着脖子,脸有点热,但语气无比认真,“这是热血!是我们兄弟的象征!三剑合璧,天下……呃,校园无敌!”
安静了一秒,然后是更大的笑声。
但笑过之后,他们重重地拍我的肩膀。
“好!就叫校园三剑客!”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校园三剑客了!”
月光下,三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勾肩搭背,对着空旷的操场大喊:
“兄弟们!总有一天,我们要登上真正的异能者舞台!”
“到时候,我们‘华山论剑’,笑看天下群雄!”
“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夜空里,那是毫无阴霾的、属于少年人的雄心壮志,闪闪发光。
后来,我们有了很多约定。有幼稚的,比如约定白夜必须最后一个找女朋友,因为他这张脸太“犯规”,不能让他领先。有热血的,比如将来要一起参加更高级别的联赛,拿更多的冠军。
而最现实、最紧要的一个约定,就是一起考上诺专高。
那是我们下一段征程的起点,是我们梦想的孵化器。
为此,我们度过了无数个一起刷题、一起训练、互相鼓劲的日夜。
中学的几年,时光飞逝,却快乐得不像话。
我们真的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打一辈子的配合,吃无数顿饭,吹无数的牛。
诺专高,近在眼前。
我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朝着光明的未来前进。
直到……那场毫无征兆的厄运,如同最深最冷的夜,吞噬了我全部的光。
母亲倒下,家庭破碎,希望渺茫。
世界在我面前露出了最残酷的獠牙。
解除诅咒的唯一希望在下一个都市,而通往那里的门票,是冠军。
诺专高,依然是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