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前据而后恭

允禵已经跪得膝盖有些发麻，听了这话身子一晃，旁边两名太监将他搀扶起来，高无庸前导，焦进打帘子，等进到里间，又将他搁在地下。允禵叩头道：“臣弟恭请皇上圣安。”

胤禛坐在炕边正吃点心，也没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上回你说懒怠同朕讲话，不如打死你算完。朕顺了你的心意，你却几次三番又来求见，前据而后恭，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允禵道：“臣弟当日失礼，实因罪行被人告发，铁证面前无可辩白，为抵赖才说的浑话，求皇上宽恕。”胤禛闻言一笑：“原来你也知道无可辩白，如此重罪，朕都没杀你，你还有什么不足？莫非是活得腻了，偏要求死不成？”允禵道：“不是，不是。皇上不杀之恩，臣弟感戴不尽。”

胤禛道：“那你还来啰嗦什么？安分守己的思过去吧！什么时候跟阿其那、塞思黑等人团聚，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太后在天有灵，也怪不着朕。”言毕往下挥手，两旁太监得令，又来架允禵。

允禵忙道：“不，等等！我不要跟阿其那塞思黑团聚，都是他们骗我的……”

胤禛擡手止住，那两名太监只往外拽了允禵两下，便即松手。

允禵大感恐惧，心想今日倘若说不动雍正，往后再要求见一面，千难万难。给人拉回铁笼之中，只有受尽折磨而死这一条路，死前漫长黑暗，却该如何度过？原本他深怀嫌隙仇恨，不愿多看胤禛一眼，此刻却觉得唯有靠近胤禛，才能得片刻平安，就算来人再要拽他出去，毕竟要多耗一点儿工夫，能趁机多说两句话。因此甫得松脱，立时往前连爬数步，到胤禛脚边哀求：“是我错了，求皇上开恩……”

胤禛低头哂道：“这话听着可新鲜，你们几个一向亲近，抱成一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会子倒说别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