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怡】钦哉钦哉，唯刑之恤哉！

允祥道：“供认不讳……蔡珽怎么肯说这些？你们动过刑具没有？”

黄炳道：“回怡亲王，没有。朝廷三品以上大员，非请圣命不能动刑，臣等都知道的，不敢违律。这是多方审问以后，人证物证俱在，蔡珽抵赖不掉才招的供。王爷可以传来验看。”

允祥点点头：“嗯，如此还好。可就算不是三品以上官员，哪怕没有品级，也不该轻易刑讯。我看你们素日也懒怠的厉害了，法司衙门中多有不问情由，上来便使板子夹棍的官员。须知‘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重刑多致冤狱，翻案又极难。”

黄炳听怡亲王似有责备之意，心下立时慌了，赶忙跪倒请罪：“臣等愚昧，有负圣恩。”胤禛微笑吟道：“钦哉钦哉，唯刑之恤哉！贤弟之言甚善。”允祥本欲再问黄炳的话，但胤禛张口，他也就不说了。

胤禛转头对张廷玉道：“衡臣啊，把方才怡亲王所奏记录下来，写一道上谕，往刑部和各级有司衙门、地方衙门通发，训示慎刑悯人之道。”张廷玉回奏：“是。”提笔即写。胤禛补了一句：“需写明是怡亲王所言，吾弟之存心忠厚如此，不可埋没了。”张廷玉又回：“是。”

这下允祥实在坐不住了，起身跪奏：“臣弟不敢贪冒皇恩……”胤禛给苏培盛使个眼色，苏培盛去把允祥搀起来坐好。胤禛却没理他，而是对黄炳擡手：“你也起来吧，刑部官员纵有不妥，朕也是向着尚书说话，怪不到你做侍郎的头上。怡亲王训诲几句而已，没说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