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道:“这事儿怪我,我到内务府喝酒去了。今晚你同我讲的话,我自然是烂在肚子里,一句不往外说的。”
高无庸听他自曝其短,当然是结交取信的意思,两个心里都甚明白,点点头往下说道:“醒来我伺候服了丹药,万岁就叫传十四爷来,往后的事情不必细说,就跟前两回一样嘛。可十四爷靠在主子腿上说了一阵子话,主子上手的地方,可就渐渐的跟前两回不一样了。”
苏培盛“嗯”了一声,高无庸的语音压得更低:“后来主子又说十四爷那衣裳太旧,让我给扯了去……”苏培盛一笑:“你还好意思揶揄我呢,原来你才是真帮忙啊。”高无庸道:“废话,我不帮自家主子,往后还吃不吃饭了?”苏培盛道:“后面怎样,十四爷不让你脱么?”
高无庸道:“他哪里敢,脱也就脱了。可后来……我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起这个心,总之眼看成事,十四爷推了主子一把,就要出去。主子抓他两下竟没抓住,拉扯中把屏风推倒了,东西也砸了两件。咱们御前伺候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当然就上去把十四爷捆了按倒。主子说十四爷这是要刺王杀驾……”
苏培盛道:“十四爷不是手上残废了么,哪有本事刺王杀驾……”高无庸道:“大总管这话可糊涂了,敢推搡皇上,杀头的罪过儿啊。”苏培盛道:“那依你说,待会儿里头完了事,就要把十四爷推出去砍了?”
高无庸道:“应该不至于吧,主子当场就把这口气出了,喊焦进上来动了鞭子,打得鬼哭狼嚎的……后来使凉水浸醒了捆到平时摆盆景的那桌上,叫咱们都出去。我想起上个月刘保卿摆弄碳炉子时烫着了,求我给过他一盒獾油,因找他拿出来给主子递上去。然后领着殿里的人都出来,也不敢走远,就在院子里候旨,结果您这就回来了嘛。”
苏培盛叹道:“不枉你是自小跟主子的人,够贴心,比我强多了。”高无庸把脖子一梗:“嘿,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