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先一步开了口，“我记得，当初还是你鼓励我去追她来着。”

“是么？我倒是记不得了。”

“当时杨敬津受伤去医院，你跟我说，我不能和她分手。”

“还给我出了主意。”

“哦，那可能是吧。”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现在怎么了？我没什么意思。”

靳望舒懒得和他卖关子，“你好像不是很同意我们的事。”

“有么？那可能是我觉得甜甜还太小了。”

“你在说什么呢？”靳望舒纠正他，“我们只是在谈恋爱。”

“又不让我们分手，又不许她喜欢上别人——”靳望舒冷笑了声，“你这个要求多少有点过分吧？”

齐志虹皱了皱眉，正好手机屏幕上弹出个十分大的失败，他气的抓了抓头发。

擡手把车窗降下个缝隙透了口气之后又关上。

转头盯着靳望舒看了半晌之后，收了手机。

看似不经意的问着，“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两个月。”

得到这个答案，齐志虹稍微愣了下。

又很快缓过神来，他说的是他们彻底在一起的日子。

最近的实习工作的确让他忙得晕头转向的，难怪没注意到他们的关系已经逐渐好成这样。

“我是不想让她喜欢你，但是不止是你，我不希望她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靳望舒皱了皱眉，任谁听到这话，都会感觉到几分诡异。

当下他的态度便有些强硬，“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宽了。”

齐志虹笑着摇了摇头，又回头确认了一下白榆的状态。

小姑娘睡得沉，呼吸声都是均匀的。

齐志虹放心的扭过头，擡手在额角揉了两下。

“你还记得，之前在三亚的时候，你问我她高中时候的事。”

“我当时没回你。”

靳望舒不置可否。

“她从前是会游泳的，但是她已经忘记了。”

“什么意思？”

“她有一段记忆，不存在了。”

“为什么？”

“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造成的解离型失忆，简单来说，就是那段记忆并不怎么好，所以忘了。”

靳望舒喉结上下滚动着，仍然目视着前方继续行驶。

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齐志虹有点忍不住了，“你就不想知道是因为什么？”

沉默片刻，他低声问，“和她喜欢上谁有关吗？”

良久，齐志虹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甜甜从小是我妈妈和她妈妈一起抚养长大的，虽然这种家庭结构看起来十分的奇怪，但是我们身为孩子都觉得非常的幸福，我们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她们也一样的疼爱我们，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对谁都是真心实意的好，在我们的生命里面，似乎不存在虚伪和欺骗这类词汇所描述的东西。”

他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讽刺，“但她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家里。”

“高中那会儿，甜甜的确受欢迎，小姑娘漂亮，又爱笑，艺术节几次表演节目之后，追她的人就没断过，其实她本来也不在意这些的，高三的时候许是压力大，又喜欢看那些言情小说，免不得就动了点儿不该的心思，当时的那个男生，我甚至有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不过他们不是一个班的，是在校外的游泳馆认识的，不过就是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对这种事，我们家也很开明，没什么人说她什么，后来……”

齐志虹顿了下，已经尽可能简略的描述。

“后来那个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吵架，争执的时候把她推到了水里面，因为没有准备所以甜甜小腿抽筋，那个男生看见她扑腾呛水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下去救人，而是害怕所以跑走了。”

靳望舒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就那么一个浅水池，险些要了她的命，要不是监控室的保安发现叫了人，她怕是要成为那个游泳馆第一个学游泳丧命的。”

“后来呢？”

“后来她被救起来送到了医院，刚醒来的时候一点精神都没有，抱着我只会哭，说她明明那么相信他，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不管她，她还说，她再也不要喜欢别人了。”

其实那段记忆齐志虹自己也一点都不想回忆。

就算是这样说，他也省去了很大的一部分。

也许是从来没被人那样对待过，也许是想着就算是陌生人他也该帮一把。

所以怎么都走不出来。

“不过幸好，也许是因为快要高考，她没什么精力去想那件事，我一直以为她当时就好起来了，直到考试结束之后，她整天把自己闷在家里，不出门，很多时候连饭都不吃。”

“我就知道她没放过这件事。”

“慢慢的，演变到身边必须要人陪着，如果一个人待着就会变得非常的脆弱，家里人很担心她，几乎都换着人轮着班的守着她，就怕她出什么意外。”

“结果忽然一天开始，她变得没那么消沉了，好像忽然就忘了那些事，只是一直找人在问，问她的男朋友去哪里了。我们说她没有男朋友，她不信，就开始哭，慢慢的我们发现她是真的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但是好像偏偏记得自己有个男朋友。”

“在我们的否认之下，她变得很消沉，有一次自己跑出门要买什么，过马路的时候还出了车祸，但是对方刹车及时，她没什么大事，只是从那以后，我们就知道她必须要一个男朋友，不然就会变得不太正常。”

“这件事除了家里的人，没人知道的这么清楚，一直也就这样过着，所以你看见她似乎没什么空窗期，我之前因为找不到人，所以也拜托你不要跟她分手。”

“我不希望她真心喜欢你，不是我看不上你这个人，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怕类似的事情再有。”

齐志虹深深看了靳望舒一眼，“阿靳，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如果你不是那么肯定的能喜欢她一辈子，我求求你了，在她陷得更深之前，放过她——”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