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远噢……”夜玲珑道。
“嗯,是有些远。” 杨依泽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路上若你觉得不舒服,我们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好。”夜玲珑点了点头。“别担心,我没事。”
两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澈,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玄一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主子,前方河边平坦,可否需要在此稍作休整?”
杨依泽看了看夜玲珑略显疲惫的脸色,点头道:“好,就在这儿休息片刻。”
车队在转弯处望向河湾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独坐在青石上的紫衣人。
君无夜支着一条腿坐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那标志性的银发已化为墨色,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深褐色的眼眸映着水光。他脚边扔着个小小的青布包袱,看起来已等候多时。
马车缓缓停下。
杨依泽先下了车,然后转身小心地将夜玲珑扶了下来。
后面两辆车上的人也陆续下来了。庄小北第一个蹦下车,伸了个懒腰:“唉!坐得我腰都酸了!”她话音刚落,一下眼尖地发现了河边君无夜的身影,立刻惊喜地叫出声:“君殿主?!”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看到君无夜正悠闲地坐在石头上,还抬手朝他们挥了挥。“终于来了,本座等你们半天了。”
欧阳少恭挑眉,快步走过去,围着君无夜和他脚边那个小得可怜的包袱转了一圈,咂嘴道:无夜兄就带……这么点家当?”他用折扇轻轻点了点那个小包袱。
君无夜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无奈”:“唉,别提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边的小包袱,语气带着点夸张的委屈,“我那个不靠谱的手下白枭,临时有急事,半路上将我抛下,连人带马车走了。就给我留了这么个小包袱,里面就两身换洗衣服。我这紧赶慢赶,一路走过来,脚底板都快磨出泡了,总算没错过你们。”
他说着,目光很自然地转向夜玲珑:“玲珑,你们可算来了。我再等下去,怕是要在这河边风餐露宿了。”
“信你个鬼!”夜玲珑无奈的扶额:“无夜哥哥,你为何不早上直接来太子府和我们汇合?”
君无夜闻言,立刻露出一个“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玲珑,你想想,我幽冥殿主这么大个魔头,大清早的出现在北燕太子府门口?那不是给陆太子添麻烦嘛!影响多不好!”他摊摊手,“这不,我只好在这必经之路上等你们。”
……
话说,一个时辰前,河边上游官道。
一辆宽敞的玄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林荫下。
车帘掀开,君无夜慢悠悠地探身下车,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今日墨发褐眸,一袭紫衣,与往日银发紫瞳的妖异模样大相径庭。
“就这儿吧。”他拍了拍衣袍,对驾车的白枭吩咐道,“把马车赶走,不必再跟着了。”
白枭一愣,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迟疑道:“殿主,那您……?”
君无夜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理所当然地说:“这么长的路,本座难道一个人坐马车?多无趣。当然是去坐玲珑她们的马车。”
白枭嘴角狠狠一抽,心里嘀咕:您以前出门不都是一个人独占一辆马车还嫌不够宽敞吗?怎么有了夜姑娘,就连马车都不能一个人坐了?殿主您这心思也太明目张胆了!杨太子那边……这俩人等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走?”君无夜瞥了他一眼。
“是,殿主!属下告退!”白枭不再多言,连忙调转马头,驾着马车迅速消失在官道转角处。
君无夜看着马车远去,这才提了提肩上那个轻飘飘的小包袱,优哉游哉地走到河湾处那块显眼的大石头上坐下,支起一条腿,目光投向官道来处,静静等待。
……
杨依泽冷眼扫过君无夜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某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没直接跑到太子府门口添乱。”
君无夜压根不接他这话茬,权当没听见,目光直接落在夜玲珑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关切:“玲珑,头还痛不痛?这一路颠簸,身子可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