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在找什么?”裴玄跟着裴琅桦视线望去。
“前些日子认了个干妹妹,趁着这个机会想让你见见。”裴琅桦笑道。
“长姐竟会有兴致认干亲。”裴玄不置可否。
裴琅桦道:“那是个身世可怜的小姑娘,双亲去世,性子憨纯天真,我见她在都城无依,便认作干亲。”
听到憨纯天真,裴玄下意识想到静园那个小土炮,几日没去静园,也不知道她和两个夫子相处的如何,字可有长进,有没有吃好喝好,天气冷了,该叫人给她量制冬衣了,阿七终究不够心细,回头得派了嬷嬷过去。算了,晚上回去看看好了。
这厢裴琅桦用了大量辞藻形容李穗儿,结果发现裴玄在走神,她无奈停下,“王上,你在听吗?”
裴玄思绪拉回,干咳一声,用喝酒掩饰失态,“有在听。”
“那我把人叫来了?”裴琅桦问道。
“好。”裴玄心不在焉点点头。
裴琅桦心中无奈,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刚才没在听她说的,也罢,先见见人再说。
没有惊动丫鬟们,裴琅桦只身去了下方,在女眷们的席位附近逛了一圈,始终没见到人。
奇怪,难道先回去了?问侍卫,只说李穗儿和另一个姑娘出去了,一直没回来,裴琅桦便让人去寻找。
宴厅外,阴云压下,狂风一阵阵席卷,草木被吹得折了腰,转眼的功夫,瓢泼的大雨从天上倒灌下。而何柔还在坑侧里释放痛苦,李穗儿站在五米外的长廊下等她。
“阿柔,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叫人来。”李穗儿担忧询问。
“不用,我,我还可以,马上就好!”何柔双腿抖得不行,连带声音也在抖,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
闷雷骤响,雨幕被风卷进檐下,李穗儿往后退了两步,却撞到什么东西,转头余光瞥见一抹鸦青色的袖袍,在风的吹拂下,现出来人的手腕,上面有块拇指大的黑色胎记。
她正要擡头看来人是谁,一根木棍狠狠砸向她的后脑勺。
李穗儿倒地失去意识。
福儿丢开木棍,蹲下摘下李穗儿面具,拍了拍她的脸,确定她没反应才对宁安道:“晕过去了。”
宁安走过去一下一下踢李穗儿,“本想给你喂点泻药就算了,没想到有人替你受罪。也好,那就换个方式玩玩,送你去春香阁开□□。”
话末,宁安最后重重踹向少女的腰际,表情扭曲。
春香阁是专门做皮肉交易的窑子,里面的女子大多数是通过不见光的手段买来,入了春香阁就别想清清白白出去,福儿觉得只送去春香阁还不够,提议道:“主子,要不再喂点情药?我这有专门给牲畜繁衍用的药,极烈,任她功夫再高也难逃。”
宁安阴笑:“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去吧,我买通了后门当值的,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出庄园。”
“是。”福儿将李穗儿提起,扛在肩上离开了。
小隔间里,何柔依稀听到有人在交谈,朝外喊道:“穗儿,你在和谁说话?”
可没人回应,紧接着谈话声也没了。
她又叫了声李穗儿的名字,还是没人应她。
何柔收拾好自己,艰难起身出去,却见廊下空无一人,只有一支珍珠发坠遗落在地。她捡起发坠,又在草丛里看到李穗儿的兔子面具。
完了,该不会出事了吧,何柔吓得一屁股往后坐去。
宴席将至尾声,裴琅桦迟迟不见李穗儿归来,隐隐有些不安。
裴玄见长姐坐立难安的样子,正要询问,一个小厮领着头上挂着猪面具的姑娘从侧面匆忙走来。
裴琅桦知道何柔,也知道李穗儿是和何柔一起出去的,可回来的怎么只有何柔一人。
“长公主不好了,穗儿出事了。”何柔慌得满头大汗,顾不上礼仪,将捡到面具和发坠递过去。
没等裴琅桦接手,一只修长的手率先夺过那枚发坠。
“你说谁出事了?”
何柔见那人身着蟠龙暗纹样式的袍子,惊得立马跪下,“回王上,是李穗儿,她出事了。”
何柔将经过由来飞快说了一遍,裴玄当即擡步往外走去。
“王上去哪?”裴琅桦追了几步。
裴玄头也不回道:“找人。”
找人?他何时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这么热心了?而且掩盖不住的惶急。
裴琅桦顾不上多思,叫上纪无酒,另带一队人马去寻找李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