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1 / 2)

及时雨 忙岁 2659 字 4个月前

结局

巩桐一举拿下的纪氏项目, 有条不紊地推行,紧赶慢赶,终于在春节前夕完成了前期筹备工作, 迎来正式的破土开工。

纪氏豪掷千金,也是为了给主题乐园造势, 举办了轰动全城的动工仪式, 广泛邀请各大媒体和各路名流豪士。

巩桐以合作方的身份受邀出席,在晚间宴会上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其中便有近些年在商界举足轻重的江奕白和兰馨。

巩桐身着一条江奕白挑选的真丝缎面礼裙, 柔软长发全部绾在脑后, 出自名家的妆容清新通透, 纤细白皙的脖颈和耳垂点缀相得益彰的珍珠配饰, 盈盈立于众多宾客之间, 浅淡含笑, 大气又沉稳。

她手举一杯芬芳香槟, 和几个曾经合作过的老总有礼地寒暄, 末了道一句“失陪”, 款步走向宴会厅一角, 始终聚焦向自己的一对母子。

“阿姨。”巩桐方才走近, 问候了兰馨, 江奕白便接过她手里的香槟, 牵住那只因为长时间托举玻璃杯身而有些泛凉的手, 细细摩挲, 重渡温热。

兰馨如常仪态万千, 看着她微有一笑, 柔声询问:“要回蓉市过年吧?”

巩桐轻轻颔首。

兰馨:“哪天走?”

巩桐:“下周一。”

兰馨点头:“搬完家再走。”

巩桐眸光转向江奕白, 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在江奕白三寸不烂之舌的百般劝说下,她最终决定放弃再找房子, 和他搬到那栋园林式别墅。

只因江奕白除了给出婚房这个招人浮想联翩的理由,还附加了一条原因,让她的心思很难不摇晃:

“那套房子里里外外的园林布局都是你亲自设计的,是最符合你心意的,你每天早上醒来,推开窗户望见楼下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一天的心情都会不错。”

听罢,巩桐迟钝地扇动细长眼睫,恍然大悟。

难怪他当初选择园林设计稿纸时,对她专程用于讨好他,符合他个人风格的画稿坚决否定,最后用了她遵从自己的心情和喜好,随意涂鸦的一幅。

巩桐戳了两下他的肩头,控诉道:“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打和我同居的主意。”

纵然他们已经同吃同住过一段时间,甚至发生过最为亲密的举动,她吐出“同居”二字,还是不太自在,含混了发音。

江奕白笑着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上吻了又吻,混不吝地接话:“是啊,每时每刻都在想。”

事实上,他们当时划清界限,处于水火不交融的僵持阶段,江奕白根本不敢妄想能够和她再有以后,但在选定那栋别墅的园林设计时,他依从本心,毫不犹豫用了她所钟爱的。

江奕白私心又扭曲地盘算,即使自己无法和她维持联系,未来的居所,也要和她相关。

只有被那些她亲自选中搭配,无比欣赏的植物重重包裹,他空落干瘪的胸腔才能得以些许充盈,觅得零星踏实的欢悦感。

反正如果那栋房子住进去的女主人不是她,也不会有别人。

在搬家这件事情上,巩桐和江奕白破天荒地遵从长辈意见,信了一回玄学,选定一个黄道吉日。

这天,阴霾了数日的北城上空终于挣脱乌云泥沼,被强悍的日光破开了大片口子,橙灿光晕如同软滑丝绸一样地铺天盖地,天朗气清。

兰馨和江照沣对此较为重视,特意空出一天时间,赶来了别墅。

对于换房子挪窝,巩桐曾经恐惧至极。

她购物欲不强,但几年累积起来的生活用品还是不在少数,搬动前的归纳整理和搬动后的收拾摆放简直是地狱模式,工作强度堪比连轴画了几十组设计稿,让她头晕目眩,身心俱疲,能瘫软好几天。

但这一次有江奕白在,他请了专业的搬家人员全程跟进,一些涉及隐私,不方便让外人触及的物品,他全部揽了过去,没让巩桐插手半分。

因此这回搬家搬下来,巩桐没有感到任何疲累,抵达别墅后,还能精气神十足地陪兰馨、江照沣闲聊家常,介绍自己设计的院落景致。

临近晚餐时分,兰馨瞅了一眼手机说:“我们难得聚在一块儿,我叫人送了餐,马上要到了,提前吃一顿团圆饭吧。”

听见“团圆饭”几个字,巩桐不免涌动了惶恐。

谁都知道春节期间的团圆饭的意义非同凡响,团坐围聚,一桌共餐的只有至亲家人。

巩桐瞧向兰馨,从她平和坦荡的脸色中,感觉她这一回邀请大有不同,起码出自了真心。

果不其然,两辈人这一餐吃得和乐融融,分外愉快,兰馨和江照沣没有打搅他们的漫漫长夜,饭后不久便提出离开。

临走前,兰馨把巩桐叫到了跟前,从鳄鱼皮手提包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递上前,礼数周到地说:“新年礼物,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代我和你江叔叔向你家人问个好,等过了年,我们再登门拜访。”

巩桐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谢谢阿姨,也提前祝叔叔阿姨新年好。”

送走兰馨和江照沣,巩桐与江奕白回到暖气充裕的一楼客厅。

她好奇地打开礼盒,不想会是那枚一看就价值连城,和她有过渊源的孔雀胸针。

巩桐茫然失措地捧着礼盒,一瞬不动。

江奕白瞧见后,拿起孔雀胸针,给她别去毛衣:“这是我外婆的妈妈留下来的,传家宝,我妈平时都舍不得戴。”

流传几代人,被兰馨视若珍宝的物件猝不及防交于自己手上,巩桐没来由觉得重量翻了数倍。

一种被兰馨认可的轻松喜悦与赧然在她明亮的眼底交织萦绕,她垂眸看着被江奕白别到了衣衫左侧的华丽胸针,扬弯了唇线。

两人再整理归纳了一些零碎物品,巩桐走上三楼,把自己日常在用的绘图工具和参考书放进书房。

推门入内,她逐一摆放好东西,回身一看,率先入眼的便是那面与整体葱郁格调大相径庭的黄枯叶脉墙。

又一次和它们打上照面,袒露了十之八.九的巩桐足够坦然了,禁不住迈动脚步,走了过去。

紧随其后,搬着她的物品进来的江奕白见此,放下了手中的重物,大步靠近了她。

巩桐止步在乱中有序的数片叶脉面前,神思飘游去了久远的过往,陷落恍惚。

突地,她侧过身子,去勾走来旁边的江奕白的小拇指,“你十七岁收到的那个和叶脉有关的生日礼物,是我在KTV偷偷放你书包的。”

江奕白不满足于指节相触,反手一握,根根手指对应嵌入了她的指缝,称不上意外地回:“我就知道。”

巩桐诧然,生来偏圆的鹿眼睁大了一圈:“你知道?”

虽说她从前在设计这面与众不同的墙壁装饰时,有过被他察觉端倪的不安,但他没有点破,她便一直心存侥幸。

“不然我为什么要让你加上叶脉元素?”江奕白瞟着叶脉墙,兴味盎然地回,“你在植物园教小朋友用落叶做叶脉的话,我可全听见了。”

巩桐尴尬地咬了下嘴唇,色厉内荏地质问:“那你怎么不直接问我?逗我玩呢。”

江奕白不认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直截了当地问她,她会给出实际答案。

眼下,他也不打算和她过多纠结这一点,而是揶揄着调侃:“又生气了?是不是想罚我?”

巩桐一惊,记起去年第一次留宿在这套房子便是他主动坦白自己耍过的种种心机,非要留她下来和他算账。

而他诡计多端,算账往往裹挟更深层次,更令她无从招架的阴谋。

现在的巩桐才不会上当,甩开他往外走:“嗯,罚你今晚自己睡。”

“哦,那还是可以一起泡澡的哈。”江奕白追上去,搂过她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