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你们今天就歇着,给我个机会露一手。”江奕白折返回停车的位置,从后备箱拎下来大包小包,里面全是早就准备好的鲜美食材。
如此一来,爷爷奶奶便不再说什么,投向他的眸光添了不少赞许。
这边说是镇上,但近些年年轻人口流失严重,遗留的除了老人便是孩童,房屋常年没有翻修,随处可见低矮破败的平房,爷爷奶奶家便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户。
巩桐和江奕白不止一次表示过想要带他们出去,江奕白甚至考虑过让他们直接住进自己在蓉市的一处房产,但两位老人对此极其固执,不愿意给任何一个晚辈添麻烦,加上习惯了多年居住的老屋,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如此一来,巩桐和江奕白只得出钱给他们改善居住环境,简单装修了室内,并就近在镇上找了个靠谱的熟人,随时随地照应。
是以,现下一家人走进屋内,里面还算宽敞明亮,几乎涵盖了现代便捷的智能家电。
镇上温度普遍更低,落地扇打开,巩桐陪爷爷奶奶坐在堂屋闲聊叙旧,江奕白则带着食材钻入了厨房。
一顿精美可口的晚饭吃得融洽欢喜,爷爷奶奶听见他们有了结婚的打算,喜悦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想不到我们乖乖都快嫁人了。”奶奶放下筷子,感慨万千地去拉身旁的巩桐,又忍不住对江奕白嘱咐:“你小子以后可不许欺负乖乖,我和老头子再老也会给她做主的。”
江奕白跟着搁置了筷子,规矩坐好,正儿八经地说:“奶奶放心,我才舍不得。”
巩桐实在是太少见他收敛不羁性子,由不得侧头望过去。
江奕白视线回到她身上,比房前屋后的潺潺溪流还要清透澄澈的琥珀色双瞳顿时千变万化,柔情又旖旎。
他当着两位老人的面,不好随意放肆,却抑制不住地悄悄放低右手,在桌布
指节忽地被一缕逼人的热度牵动,巩桐当即挺了挺微有弯曲的脊背,眼尾去瞟一张桌子的爷爷奶奶。
虽说老人家无比清楚他们是即将步入婚姻的亲密关系,江奕白这样偷偷摸摸的举动,还是让巩桐滋生出一种在长辈面前暗度陈仓的禁忌感。
她可干不来这种遮遮掩掩的活儿,双颊发热,抽出手指,顺带惩罚性地轻拍了江奕白手背一下。
为了不叫爷爷奶奶觉察端倪,巩桐所用的力道别提多小,蝴蝶振翅一般,江奕白却夸张地“啊”了声,不惊动到近在迟尺的两位老人都难。
“小江,怎么了?”爷爷关心。
巩桐心头一紧,被他缱绻勾过一截指节止不住蜷曲。
“没什么。”江奕白故作轻松地回,“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你当心点儿啊。”
“慢慢吃,不着急。”爷爷奶奶同步表示。
江奕白乖顺道:“好,一定小心。”
巩桐听着他们的对话,万分明了江奕白的故意为之,没好脾气地斜睨他。
江奕白乖巧讨喜的眸光一和她撞上就大变模样,委屈巴巴的,好似刚才那不值一提的巴掌承载了千斤重量,拍得他形神具裂,肝肠寸断。
巩桐最受不了他半服软半撒娇的神情,在他又一次在桌下探来手指时,没再挣脱。
上了年纪的老人的精神到底比不过年轻人,睡得早,爷爷奶奶为他们铺好床便回房间歇息。
镇上的夏日晚间不乏有人搬着板凳,手持摇扇,围坐到院子乘凉,巩桐和江奕白闲来无事,也坐了过去。
老人们有说有笑,小孩子无论如何静不下来。
有个调皮的几岁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橡皮筋,趁另一个男孩不备,抓住他的头发就开始系。
那个男孩当然不可能同意,两个人你追我打,围着大家转圈圈。
巩桐对纯真无邪的孩子向来有好感,看热闹看得开怀。
不多时,她鬼使神差地偏转注意力,投去江奕白脑袋上。
他的头发在男性里面不算短,特别是额前几缕碎发,蓬松地擦过了眉毛。
远离污染的小镇顶空高悬的弦月格外清亮,江奕白慵懒地背靠竹椅,一只手松松散散搭上巩桐的椅背,一只则不停摇动蒲扇,孜孜不倦地为她渡去一阵阵清凉。
他偏过脑袋,双方对上视线不过两秒,他便猜破了她罕见滋生的顽劣心思,佯装凶恶地警告:“你敢。”
巩桐局促地抿了抿唇,快速错开视线,继续去看那两个可爱有趣的小孩。
一伙人聚得较晚,直至暮色已深,所有人都带着椅子离开,巩桐和江奕白才原路折返。
爷爷奶奶家总共两间卧室,他们的与两位老人相邻,共用一堵薄薄的隔墙。
完成洗漱,熄灯躺下,巩桐少见地失眠,枕在江奕白怀里半晌,也难以和周公会面。
好一会儿,巩桐着实无法入睡,稍稍仰起了头,在普通窗帘透来的亮堂月光中,去瞧江奕白。
他囊括了盛世画卷般的绝色双眸平稳闭合,呼吸均匀绵长,显然熟睡正香。
巩桐视线慢悠悠向上移动,盯了他乌黑浓密的发丝老半天,没来由浮现了先前纳凉时的孩童玩闹。
她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蹑手蹑脚地去够睡觉之前,被自己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发圈。
巩桐小心翼翼地用胳膊撑起上半身,轻轻撩起他额前的一小缕碎发,像模像样地扎了个冲天炮。
幼稚的发型搭配他成熟锋利的一张俊脸,冲击力不可谓不强。
巩桐瞅上一眼就憋不住笑,赶忙捂住了嘴巴。
他们的平常相处中,多的是江奕白刻意逗她,把她惹得脸红心跳,她难得抓住这么一次捉弄他的机会,必须要拍照留念。
巩桐竭尽全力忍住笑,再次朝床头柜探出一只手,想要摸手机。
然而她刚把手机抓住,还没找到相机,江奕白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大手径直伸来,夺走她手机的刹那,翻个身,利落将她压去了下方。
“自己说,怎么办?”江奕白扔开冰凉的手机,两条手臂恰如其分地撑到她身侧,线条清晰养眼的肌肉凸显。
巩桐眼睫下意识地快速眨动,诧异发问:“你,你没睡着?”
欠缺灯光的屋子到底昏暗,江奕白俯视朦朦胧胧的她,勾了下唇:“我老婆都没睡,我能睡?”
巩桐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这个暧昧称呼,惊得鹿眼更圆,害臊地反驳:“谁是你老婆。”
“嗯,准老婆。”江奕白严谨地换了个说法。
他擡手碰了碰脑袋上的小揪揪,直视她的眸光玩味又恶劣:“少转移话题,自己说怎么办?”
巩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耳廓有灼烧的趋势,为了不干扰到一墙之隔的爷爷奶奶,分贝控制得极低:“你这样扎起来挺好看的。”
江奕白不咸不淡“呵”了声,气笑了。
大好夜色,他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手一擡,打开了房间主灯,“看着你做肯定更好看。”
眼前陡然刺来充裕光线,巩桐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
等她迟钝地咀嚼过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已俯身凑近了她的脖颈,用行动做出了一轮绝佳解释。
在那种事上,巩桐早已不比伊始的一窍不通,却至今存在诸多不习惯,比如后/入,比如开灯。
哪怕以往在浴室,在洗手台,她也会强烈要求关灯。
眼下光亮夺目,江奕白攻势汹涌,巩桐心慌意乱,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压轻嗓音提醒:“爷爷奶奶在隔壁屋!”
江奕白举止麻利,二人的衣衫很快落去了一边,绝对不可能止步。
他回到她颈边,咬住充血显著的耳垂,粗重呼吸滚烫又性感,含混音色迷离缱绻,低哑地问:“不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