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是谁呢？游人与皇族的勾结？司步凡私下告知余尚有奸细，“泄露天机”，惹天神降死令？余尚的军事经验不足和自身身份的特殊性？还是……流浪|女子的报复？

当真相揭露时，好像总和传闻的不一样。可不管真相如何，结局已经注定。不管他们探不探寻，改变的只会是指责对象，而不是三万人数字下的沉重与无力。

“这一战后，我们叶家只剩下三人：祖母，哥哥和我。一个月前，祖母也去世了。”

叶枝霜在辛醉遗的搀扶下艰难呼吸，双眼通红，“我比谁都渴望真相！你们看到了吗，鬼也来了。那天城内也有鬼！这件事，和谁都有关系。”

女子扫过面前众人，紧紧扣住辛醉遗肩膀: “你们都有错！战争有错！私心有错！”

十二月的飞雪，是节令使然，也是怨念冤念驱动。佳道十二年的雪太厚了，掩盖了一切，史书都找不到真相。一切匆匆了之，却安抚不了活人死人的心。

“对不起司步凡，之前太恨你了。我代表我家乡人，向你道歉。恨错人了，以后我也会力证你们司家清白的。”

看一次真相就原谅她了？是叶枝霜恨得不够深还是心胸异常宽广？司步凡无声挑眉，静静望着她。

“不过……”，叶枝霜又抽泣起来，砖瓦上的潮湿传到她心间，“不过，你知道结果，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让我们跑呢？”

“我知道你们会死，却不知你们怎么死的。况且，如果让你们跑，这才是真正的泄露天机。”

“可我，还是，觉得难受。”内心的潮湿感袭上心头，如梦中的海水般，裹挟着她。

“走咯！”

议论下去没有意义，辛醉遗打横抱起叶枝霜，打算带她离开，寻个僻静之地缓解难受之情。

亲临感受真相是很残酷的。当初他提醒过叶枝霜：真相早晚会揭秘的，不必和他回到一年前。可这少女一拍胸脯，满脸笃定道没事。

没事？没事到哭得呼天抢地，司屏都被吵醒了。哭声战胜法力，真是人间奇谈。辛醉遗哭笑不得，打趣着离开众人。

“娘亲！周叔叔怎么了？”

司屏打着哈欠睁眼，迷糊中看到司步凡还坐在屋顶上，怀中……抱着一个人。小娃娃睡了个好觉，嘴角噙着忽略不掉的笑意。

“他累了。”

叶枝霜离开了，空气安静了很多，步凡却来不及思考刚刚得知的真相。怀中人法力耗尽后，精准的落在她怀中，又迅速地昏睡过去。

眉头微缩，脸色更加苍白，全身是止不住的外泄寒气。若不是他这副样子，这般精准倒下，步凡都要怀疑是不是故意的。

“昨晚就没睡好。”步凡望向不远处的余尚，看样子，他也在回顾消化真相，“余公子昨晚，应当也未睡好。辛苦你们了。”

“娘亲也辛苦啦！大家都辛苦啦。”司屏拍拍手，小步慢挪，走到步凡身边，为娘亲捏肩。肩上传来软软的捏揉感，倒还有些舒服？

“屏儿习得一手好技艺呢。”自家儿子体贴人，步凡当然不能拒绝，还要趁机感受感受他的孝心，“娘亲的背也有点酸……”

小肉手乖乖的握成拳头状，轻轻锤着步凡的背。孩子本来力气就小，这般小心翼翼地，落在步凡身上，有些像羽毛拂过。

“娘亲娘亲，是不是没有那么酸了？”

“嗯嗯，司屏小朋友特别棒呐！娘亲的背痛好多了。”

“真的嘛？！那我继续为娘亲捶背。”

女子传来咯咯笑声，她让程卿云头枕在自己腿上，双手交叉，托住他的下巴：“屏儿可以微微用些劲儿哦。”

锤了一会儿，司屏手有些酸，恰逢娘亲让他休息会，这小娃娃便停下手。看步凡望着周青师，并不说话，他觉得无聊，便走到周青师身边坐下。

眨巴着瑞风眼，看看周青师，又看看司步凡：“娘亲，周叔叔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我也不知道。”不行不行，程卿云太冷了，这天本就凉，这么下去，她就要生病了。“屏儿，昨天你收了娘亲一个符纸，你翻翻袖子，看看还在不在。”

小娃娃立马在袖子里一阵捣鼓，翻出了……废旧信纸，纸糖，树枝，枯黄枫叶，小镜子……“咦？怎么不见了？”

当他将袖中黄豆也抖出来时，终于发现了藏着的符纸：“找到了！”

“……”

放下内心震惊，步凡清了清嗓子，再次展现出她的耐心：“真棒呀。屏儿你将这符纸展开，夹在手上。娘亲教你用符好不好？”

当然好了！想学很久了！小娃子立刻站起身，挺直腰板，瞪大双眼，仔细瞅着步凡神态。待她示范完毕后，才开始按照司步凡指示念符咒。

“火！”秋风吹动，经过他，又远离他。没有动静。

“火火！”四周无风，岁月静好。

一连两次没有结果，司屏疑惑的‘嗯’了一声，嘟起小嘴，深吸一口气，眼一闭：“火火火！”

……四面寂静一会儿，突然一道黄光自符纸冒出，炙热的温度传来，司屏吓得松开符纸。被这么一扔，符纸迅速启用，瞬间爆发浓浓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