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所里工作前了解过,研究所最大的投资方是任氏集团,而眼前的人正是任氏的董事长。
不过她并不知道,温禾和任正德除了是合作关系,还是年少时的好友。
但说起来温禾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上次相见还是在一个峰会上,算下来要有两三个月了,所以两个人先寒暄了会儿。
最后温禾把话题引到陆之溪身上。
某种程度讲她也是半个生意人,即使算不上,这么多年和这些人接触,她也知道些办事的规矩。她虽然有意给陆之溪拉人脉,任正德又刚好是自己的朋友,但却不能直说。
那句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所以更不要说他们之间,她和任正德之间的关系能一直从高中保持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两个人即使在涉及利益的地方也分的清晰,大概就是我给你随口一提,最后要不要留看你自己的想法。
温禾稍往后撤了半步,和陆之溪站在一起,给她介绍,“溪溪,这是任董。”
老友面前她也是忍不住调侃,“这可是我们的大股东啊。”
话一说完惹得任正德也是一笑。
温禾:“老任,这是我新带在手底下的小徒弟,陆之溪。”
陆之溪礼貌性的轻轻一笑大方得体的简短的介绍了自己。
任正德点了下头,他说话的声音有着自带威严的雄厚,可说出口的话又让人觉得亲近轻松,“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样,未来不可估量啊。”
温禾先一步的说:“可别在我这搞捧杀啊。”
陆之溪笑了笑,“还是前辈们的传授的好。”
几十年的相处两个人的默契,早就变成了简单的三言两语,或是一个行为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图。
就像是今天,温禾把陆之溪带到任正德眼前,就是在告诉他,这是她的人,意思是遇到困难的必要时候要搭手一下,也是在跟他介绍这是自己看重的人,如果也恰好他可以从中获利,那就是更好不过的事情。
只可惜这些东西不是马上就能应下声来的,最后的结果也是要经过长久的思考,但尽管如此陆之溪已经很感谢了,她一个年轻的小辈,在这样的名利场上自然是没有地位的,如果不是仰仗着老师,甚至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陆之溪转过身来的时候说:“老师,谢谢您。”
这一声谢谢她是诚恳的,发自内心的。
温禾手揽了下她肩膀,“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好了我脸上也跟着有光啊。”
她是真的欣赏陆之溪的,可要说带过的那么多学生为什么最喜欢她,那就是因为只有陆之溪最像年轻时候的她。
很多时候温禾都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那种眼神里的坚定,那种做事情的韧劲,都跟她很像很像,所以她会想要帮帮这个小姑娘,就如同当年自己的老师帮自己那样,不过不一样的是,她坚信陆之溪一定会比她做的更好,能连带着完成她没有完成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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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霁与其实并没有离开,他虽然几乎不参加这样的聚会,但也略有耳闻,每次都会有那么一些人,会打着旗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不放心。
但看着陆之溪因为他的存在,而尴尬无措,他还是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毕竟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了。
既然他的出现会使她觉得别扭和不自在,那他就去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她就好了。
现在他已经不同于当年了,他学会自己走了。
这样就不会有那样的难过,那样的痛彻心扉。
贺霁与从她面前消失以后,在别墅后边的小庭院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会儿,最后从后门又进来去了二楼。
她一切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包括她佯装镇定的平复着情绪,装作没什么的样子。
他仅仅是抓到了一个尾巴,就已经觉得心口堵得慌。
更不用说如果他早进来那么一会儿,看见女生暗自流泪,他的心该会有多难过。
生意场上向来只有地位之分,这几年他已经成为了首屈一指的新秀,他的手段他的眼界他的能力,都是落过同龄人一大截的,甚至连以前的生意场上的老人,都要对他忌惮几分,不管是看在他自己的份上,还是看在他冠着的贺姓上。
可尽管如此,尽管在众人眼里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男孩,而成为了独占一头的男人,他还是没办法对她的眼泪做到无动于衷。
他是研究所的投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难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资金不足。
可他不敢动,他承认,他是害怕了。
他怕自己这些对她有帮助的事情,再一次的成为让她离开自己眼前的助攻。
他没有办法再接受一次那样的结果了。
所以即使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私心的以一个投资人的身份想要投资她的项目,他也不能做什么。
贺霁与看着楼下的女生送走了身边的人以后,站在原地孤零零的背影,皱了下眉。
时候不早,该见的人,该说的话,温禾都带着她做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只是两个人不顺路,陆之溪也不好麻烦老师把自己送回去,加上现在这个时间在宵淮也不难叫到车,两个人也就没再过多的拉扯。
陆之溪拿着手机站在草地上叫着车。
不知道为什么久久都没有人接单,还没等着她重新呼叫,手机就进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