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中毒(1 / 2)

时安中毒

秦烟望一眼地上, 错落着十余个空酒壶,想到他的身体,又有些来气。

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嘛?还喝这么多酒。

她走过去, 踢开挡在前方的几个空酒壶, 酒壶咕噜噜滚出去, 又和其他的撞到一处,撞得铛铛几声响。

“别喝了!”秦烟一把将他手里的酒壶夺下来, 晃了晃, 还剩了半壶酒。

把酒放到靠椅上后, 擡手抓住他的手腕, “走, 我送你回去。”

“会喝酒吗?陪我喝一杯。”醉酒的李奇只知道自己是李奇,不知道他还是皇帝。他反过来抓住秦烟另一只手, 一把拽下来, 秦烟脚下不稳,被他拽趴在靠椅上,酒在另一侧, 李奇只好探出身体压在她的后背上, 伸手去够酒壶。

脸颊潮红, 眼里全是模模糊糊的虚影, 酒壶反被他碰倒在地,身子沉沉下压,手伸往地上去摸酒壶。

秦烟被他压得出气多入气少,咬牙切齿道,“起开, 快被你压死了。”

李奇充耳不闻,秦烟来气, 身子奋力挣了挣,随着背上一轻,只听“咚”一身山响,李奇砸到了地上,痛得“唔”了一声。

这一声可把秦烟吓得够呛!

她赶紧起身,看到李奇拱起后背缩成一团,惊慌失措地去扶他,“摔痛了?摔到哪里了?”

摔下去时,额头撞到了酒壶,他一句话也不说,只用两只手把额头复住。

秦烟拽他的手,越用力他越抵触,不肯放开。

天上圆月高悬,孱弱的背影染上了凉沁沁的月光,看起来十分可怜。

秦烟越发心疼,强行将他的身体扳起来,他用双手盖住了整张脸,借着月光秦烟看见指缝中闪着细碎的光亮。

她的心一瞬揪紧,再顾不得许多,双手搂住他的后背,紧紧抱住他,“怀冰,很痛吗?”

他没认出眼前人是谁,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暖,这具被没有她存在的红尘俗世千刀万剐过的皮囊,终于一点一点暖和起来。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迷糊得呓语,“阿馥!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秦烟眼中凝起泪意,拥他更紧,“傻瓜,不是在了吗?是你不肯相信。”

他没听清楚她说的话,阖上含满忧伤的眸子,喃喃道,“阿馥,你根本不知道。”

“知道什么?”秦烟追问。

李奇闭着眼摇摇头,“你不知道。”

秦烟想到前世出事那夜在勤政殿中的争执,想到为了断夫妻情谊而斩断的那束青丝,她闭了闭眼,一滴泪滑出眼角。

“我的确不知道,既然放不开我,当初为什么又非要背弃誓言,非要纳妃呢?”

他已彻底醉过去,秦烟没等来他的回应,耳畔只剩高空之上的猎猎风声。

八月十五,宫中将举办中秋夜宴,宴请文武百官及家眷。

中宫无后,后宫无妃,尚食局拟了菜单只能呈给皇帝过目,李奇只觉得这一天天的,大到朝堂小到六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要他拿主意,操心成这样,寿命至少又折了十年。

烦归烦,菜单还是要看。

康立群一直侍奉左右,在他看菜单时不敢发出声音叨扰他。

李奇却无法静下心来。

时安将九连环拨弄得叮叮当当响。

他放下菜单,唤时安过来,时安拿着九连环跳到他腿上,继续摆弄。

李奇觉得诧异,从前没见时安玩儿过。时安太小,平时他不得不多上点儿心,宫人给她准备的玩物都得先经他同意才会拿给她。他对这副九连环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温声问道,“时安,这九连环是谁给的?”

时安注意力全在手上,奶声奶气道,“女史给的。”

李奇眸光一沉,耐心诱导,“女史会玩九连环?”

“女史可厉害了,一下子就全拆下来了”,时安把九连环举到李奇面前,“父皇,时安拆不开,你给时安拆开。”

李奇接过来,王馥从前无聊时,喜欢摆弄九连环,把套路玩儿明白了,闭着眼睛就能拆开,他时不时看她拆,也将其中规律摸索得八九不离十,没几下就拆了下来。

时安很捧场,用上扬的声调“哦”了一声,拍起巴巴掌,“我就知道父皇最厉害了,谁都没有我父皇厉害!”

李奇掐掐她的脸,“你这张抹了蜜的嘴,父皇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