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妃凭借自己的本事为自己和儿子厮杀出了一条王权富贵路,是当之无愧的宫斗王者,后宅的腌臜手段瞒不过她的眼。
她冷笑,“被最信任的贴身侍女阴了一手,她心里的坎过不去,也能理解,算了,你去告诉她,永安渠里冤魂无数,多添一条也没什么,就是不能脏了王府的名声。”
嬷嬷犹豫道,“王爷那里怎么说?”
“看到什么便说什么,你当他是真喜欢那丫头?”
齐太妃终于留意到了埙声,问道,“是谁在吹箫?”
齐太妃年轻时就是个美人花瓶,胜在脑子灵活,拿捏住了撒娇卖乖的分寸,才留住了圣宠。她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对音律一窍不通,箫声笛声埙声全然分不清楚。
嬷嬷看了一眼,“好像是孟家的二公子。”
“孟家二公子?”
齐太妃想了想,噗嗤一下笑出声,“不就是先皇后的小情人儿么?听说孟二公子现在也还未娶妻,人都死了,还等着,倒是个痴情种,咱们陛下却也忍得!”
秦烟恼她说话难听,听到最后一句,不禁仰头看了眼李奇。
前世的流言蜚语传进他耳朵里时,他是什么心情?
那时候,他将心事藏得极深,从未当她面表露过半分。
她与孟洛宁的事,她没想过隐瞒,也不打算主动坦诚,只要他问,她一定会说。
他不问,就继续粉饰太平。她清楚知道自己与孟洛宁再无可能,但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那是她倾心爱过的人,她无法将他从心里剔除。
有些话,不说是伤害,说出了口,又会伤人更深。
齐太妃折返,嬷嬷前去传话,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李奇扯开她的手,一声不吭。
他转身离开,忘记去摘要带给时安的桂花。
秦烟站在初秋的风中,心乱如麻,低头,在李奇方才站过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枝桂花。
是方才他拿在手里那枝。
回去的路上,秦烟想起方才齐太妃说的话。
对王盈,她该重新做个评断了。
追究是否是本性使然没有意义,权当是时势弄人,人是会变的。
王家不养无用的女儿。
父亲挂在嘴上的这句话,差点儿就忘了。
父亲想让自己当皇后,明显,长姐不想。
自己当皇后,对王家绝对是有益无害,母家地位越显赫,她在夫家的日子便会越好过。
放着这样的好处不要,那定然是有其他更吸引她的好处。要么是王家给不起,要么是自己当皇后碍了她的事。
虽然现在不知道,但想知道也不难。
只需要把长姐当下的处境一条一条摆出来,就能分析出她的真实意图。
她需要在母亲那里探探话。
心里有了计较,前方有段坡度,t溪水流过,水流声蓦然变大。
这条小溪引的是永安渠的水,秦烟想起方才齐太妃说的话。
永安渠里冤魂无数。
心里感到膈应,步伐加快,想赶紧回到人多的地方去。
忽然,秦烟停下脚步。
她好像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容夫人是容湘的生母,七月十五那晚,容湘放河灯祭奠的“母亲”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