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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赫尔曼和兰波有说有笑时,一位金发青年推门而入。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手腕戴着价值不菲的腕表,尖头皮鞋擦得锃亮。

他昂首挺胸阔步而来,热情地和赫尔曼扬手打招呼道:“赫尔曼大叔,我和泽尔达来了。”爽朗的笑声在房间回荡,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赫尔曼、兰波和果果齐齐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金发青年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腰背挺拔,梳着时髦的大背头。肤色白皙,五官立体,眼窝深邃,帅气的脸上挂着豪爽的笑容。他身上流淌着年轻人独有的锋芒锐气,同时还十分风流倜傥。

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位美丽女士。肌肤吹弹可破,深棕色的发丝盘在脑后,露出俏丽的鹅蛋脸,一双温柔的茶褐色杏眼让人过目不忘。身上除了耳垂上戴着的冕冠耳环和无名指的钻石银戒,再无其他配饰。曲线优美的高挑身材配上灰蓝色绸面巴斯尔裙更显其典雅,像极了油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他们便是赫尔曼口中的菲兹杰拉德夫妇。

在青年一声冒失招呼后,女人缓缓开口说道:“赫尔曼叔叔,介不介意我们也来参与讨论。”

她吐字轻柔,且掷地有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礼的人。

“介意什么,既然提前来了,就先互相认识一下吧!”赫尔曼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他调侃笑道:“你们比预想的要早到许多。”

菲兹杰拉德上前,说:“这不是听说有重要客人来了嘛!”

赫尔曼冲兰波笑说:“你看,他就是让人无话可说,这急匆匆地赶来,冲你来的。”似乎是对菲兹杰拉德很没办法,长辈对晚辈一般的宠溺。

兰波摇头失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赫尔曼起身,主动向菲茨杰拉德夫妇介绍起拜访而来的客人,“这位是阿尔蒂尔·兰波,GSS的代理人。”

他并未停顿,视线转向金发小女孩,接着说:“那是他的妹妹卡莉斯塔。”目光慈祥,笑容和蔼。

双方友好对视,他们观察着彼此的同时,赫尔曼也为兰波介绍起他面前的夫妻,“他是我的学生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旁边是他的妻子泽尔达·菲茨杰拉德,其他的我就不再赘述了,你们年轻人自己来互相认识认识吧。”

“菲茨杰拉德先生,你好!”兰波走上前礼貌伸出手,不卑不亢地面对下一任工会首领,“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是GSS现任代理人阿尔蒂尔·兰波,很高兴认识你。”

菲兹杰拉德听了哈哈大笑,熟络地回道:“兰波啊!虽然这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我对你能力也是早有耳闻,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菲茨杰拉德。”

他用力握住兰波的手摇晃着,但很快便松开,友善地说道:“祝你和你的妹妹在美国度过一段前所未有的愉快时光。”

兰波听了微微一笑,“承你吉言。”

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这不是从文字中去揣测出对方为人如何可以比的。

菲茨杰拉德拉着妻子的手,说:“这是我的夫人,泽尔达·菲兹杰拉德。”

泽尔达握住他的手,她对自己丈夫的小心思颇为无奈,但也纵容着其独占欲,彼此的眼神中都流淌着浓浓的爱意。而她面对俊美矜贵的黑发青年时,她就只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待。

泽尔达嫣然一笑,友好地看他们,并温柔说道:“你好,兰波。”

兰波面对女士时,擡手置于胸前,微弯腰颔首,极具绅士魅力地回道:“你好,美丽的菲茨杰拉德夫人,很高兴见到你。”

随机,他一脸宠溺看向身旁的金发小女孩,“这是我的妹妹卡莉斯塔,她不善言辞,请你们见谅。”

果果也只是顺势提裙还以尊重的礼仪向他们问好。

至于菲兹杰拉德夫妻二人的心情,自然是高兴的。

兰波二人主动来拜访,并未因组织之间过去的矛盾而阴阳怪气,一言一行也未曾谦卑讨好。他们所给予的只是会客时基本的尊重,这让见惯了趋炎附势之人的他们感到极为舒服。

而身为女性的泽尔达对于美的事物更为敏感。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淡金发的小女孩,最后不得不承认那精致不似真人的容颜不是整容和微调所能创造的。

她忍不住感叹,道:“小时候总听别人夸我多么地可爱、漂亮,可今天我看到卡莉斯塔,却发现原来真有连语言都描绘不了的美丽。真的人如其名啊!”

泽尔达对兰波,说:“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魂牵梦萦卡莉斯塔,兰波先生以后可得劳心劳力了。”话到最后竟有种惋惜。

其他人听了不由扑哧一笑,兰波更是扶起了额头,“夫人慧眼如炬,比我这个哥哥看得更远。”

其实泽尔达感到惊艳,主要得益于她身为芭蕾舞者对美的敏锐洞察力。

音色之美、皮相之美,肌肉之美、骨骼之美、仪态之美、气质之美,力量之美、涵蕴之美,这些汇聚一堂才能造就所谓的完美。

而所谓完美往往是在不断优化自身后,自然而然呈现出来的一种动态平衡。

如果刻意追求完美,往往不尽如人意。

就如:照片的人其实大多不如本人好看。静态不如动态,在于缺少了鲜活感。

虽然果果从不觉得自己是美丽的,但塑造他一切的牧神就是在呈现人类所追求的极致的有形之美,至于无形之美那是他后天获取来的。

为了驾驭可怕的重力,就要牢牢地掌控好力的柔与刚,体态上自然会变得轻盈有力。

而柔与刚又在性别上、思想上鲜明对立,其实无论是性别意识,还是身体构造,都会影响美的塑造效果。就如男生女相显柔美,女生男相显俊俏,男身女心显软弱,女身男心显刚强,诸如此类便是身心不一,给人强烈违和感。

生命从诞生之初就在不断受群体影响。如果人和人长期生活,那么他自然而然会变成人,可如果将人丢到猴子群里度过一生,他最后就会变成一只猴子。

果果那揠苗助长的诞生方式让他处于人与非人的两者之间,他无法真切了解人类,又做不到完全变成异类。可因为根本找不到异类的参照物,一个合格的引导者,他反而自我发挥起来。看似清楚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则对于其中影响迷糊得很,这一点别人就更是难以察觉。

他们顶多觉得这孩子漂亮得不像话,对人的态度疏离得很。如果非要形容这种让人疑惑的状态,那大概只能说,他是正在做一个清醒的梦,一切如云如雾,他想成为什么就可能变成什么,矛盾中又和谐,而其他人就是那梦里若隐若现的参与者,很难影响他的选择。

混沌到了极致反而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纯粹,这点就很招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的喜欢。

此刻,果果听了泽尔达隐含担忧的话,又见兰波略带困扰地微笑,只觉得自己大概听了个冷笑话。

毕竟根据以往经验真敢对他魂牵梦萦,那多半不是好人,而在这个世界,可能多半带点丧心病狂的劣性加持。

他的眼眸深处闪过对人类爱欲之情的淡淡嫌弃,那一丝细节并不被人察觉。

亲自培养过人造超越者的兰波,尚且还不知现在养着的乖孩子同样是个难搞娃。

他苦笑过后,对泽尔达说:“和谁一起生活,那要看卡莉斯塔自己的意思了,当然我会好好筛查一下人品好坏。”

当然心里却冷酷地吐槽:想太多,除非是同类,否则都白搭。

不知内情的赫尔曼颇为认同兰波的想法,反观菲兹杰拉德,他则冷声道:“先打一顿再挨两枪,不就知道是好是坏了。”

看似有道理,实则歪理一通,摆明是看拱白菜的猪不爽罢了。他说此话时,想的是自己幼小的女儿。

此话一出,泽尔达感觉血压都升高了,她问:“你不要告诉我,你以后想这么测试你的女婿。”

菲兹杰拉德哼哼两声,“如果连死都怕,那还怎么能保护我女儿。”

听听这话,恐怕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得为做他女婿的那个人默哀。遇见菲兹杰拉德这样的岳父实在雪上加霜。

菲兹杰拉德眼见妻子面露不悦,连忙辩解,“亲爱的,难道你忘记自己的经历了吗?我当年为了追求你可是死去活来地被折腾了好一通啊!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才打动了你父亲,而且啊!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当年那群人中的某些人还念念不忘指望你和我离婚,当然他们做梦呢!”说到后面,反倒是他愤愤不平起来。

泽尔达擡肘轻推丈夫的手臂,难为情呵道:“弗朗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