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对方用宽慰的语气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但也请您理解我的工作。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莫婕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么？自己是不是就该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可是另一个声音在说：不，这绝不是简单的意外！她不能让自己的好友这么草率地死去！

莫婕心里的声音不断在交战，但面上仍是维持了一贯的平静，她攥紧了拳头说道：“我明白。我会尽快联系家属来公安局办理。”

莫婕挂了电话，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她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强烈的内疚让她几乎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

哪怕强大独立如莫婕，在那一瞬都慌了神，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就默认了这个现实，默默为毛小慧去办她的身后事吗？还是再争得鱼死网破，可能最后也只是她的一场臆想，她为了弥补自己对毛小慧内疚而掀起的一场无谓的争端？不论这件事的背后真相是什么，他们还有个女儿西西，她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莫婕慌了神，也乱了心，如若不是这个时候徐文栩一个电话，她也许会和从前一样，一个人默默吞咽下所有情绪，就如同二十二岁那年夏天，她躲在楼梯后哭泣，而那个路过的中年男人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虽然她有时也厌恶这种情绪，生怕自己对别人依赖太多，对感情有了不切实际的期许和冀望，可是在这个时候，就如同在楼梯上需要一张餐巾纸一样，她仍是在这个电话感到了安慰。

虽然初接起电话的时候莫婕仍是强压着自己情绪，然而徐文栩的下一句话仍是让她破防：“你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莫婕终于哭了出来，“我的好朋友死了，我怀疑她是被人推下来摔死的，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徐总，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就好像那个在楼梯里哭泣的小姑娘，一瞬间，时光回转，仿佛他们还是十年前的彼此，什么也没有改变。

徐文栩显然也没意识到莫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他想了想说道：“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是证据不足说不受理。”

“你朋友在哪儿摔的，你带我一起去看看。”

莫婕并没有想到徐文栩会这么说，在她看来他们所有的交集也仅限于工作，徐文栩对她的关照无非是想挖她到新成立的公司，而这一刻，无论他的初心如何，她冰冷到几乎绝望的心脏仍是被捂了暖。

“我自己……会去看得……”

“没关系，我陪你去。”徐文栩笃定地说道。

莫婕怔了一下。

而徐文栩似也觉得刚刚地话夹杂太多情绪，话锋一转，“现在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去也总是不安全。我陪你去看看吧，好歹我也是有法律证书，在国外我也帮我警察朋友破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