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抱着婴儿的妇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怀中的襁褓被海浪卷走,消失在黑暗的深渊!
妇人呆滞了片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猛地扑向船舷,跳入了冰冷的大海!
“不——!”陈五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风暴持续了一整夜。当风浪终于平息,天空露出惨淡的灰白时,“希望号”如同被蹂躏过的破布娃娃,漂浮在茫茫大海上。船上的人,只剩下不到五十个!个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
食物和水彻底告罄。饥饿和干渴,比风暴更可怕地折磨着幸存者。有人开始出现幻觉,喃喃自语。有人虚弱地躺在船板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五舔着干裂出血的嘴唇,感觉喉咙像被火烧一样。他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心中第一次涌起强烈的动摇。望乡岛……真的存在吗?他们……真的能到吗?
“陈五哥……你看……”赵铁柱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模糊的绿色轮廓!不是幻觉!那是一座岛!
“岛!是岛!”陈五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但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望乡岛!一定是望乡岛!兄弟们!撑住!我们快到了!划啊!用力划!”
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了幸存者体内!他们挣扎着爬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起破烂的船桨,拼命地划动!船,朝着那片绿色的希望,艰难地驶去!
当“希望号”终于靠近岛屿,搁浅在一片布满碎石的浅滩上时,船上的人几乎虚脱。他们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踏上坚实的土地,许多人一上岸就瘫倒在地,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亲吻着脚下的泥土。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蛮荒之地!岸边,矗立着整齐的木石结构房屋!远处,有开垦整齐的田地!
更远处,一座坚固的石头城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港口处,停泊着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甚至还有人在修缮码头!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
这……这就是望乡岛?那个传说中没有奴隶、有饭吃、有屋住的地方?
就在他们震惊茫然之际,一队穿着统一皮甲、手持武器的人迅速朝他们跑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
“什么人?!擅闯望乡岛!”武大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警惕。
陈五强撑着站起来,挡在众人面前。他看着武大和他身后士兵们警惕但并无恶意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道:“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从灰石堡……逃出来的奴隶!来找……找阿木!找……望乡岛!”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个激动的声音:“陈五哥?!是陈五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