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瑜先前哭过一场,也闹过一场,激动过后,眼下倒是平静了不少,就像是这一切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连小郑娘子都看得有些愣怔。
她扭过头来,还是去看小郑娘子:“我先前激动的厉害,好些话也并没有听到心里去,想再问问您,你之前是不是劝我,还是有别的法子的,对吗?”
小郑娘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那法子也不是什么好法子,而且也不是她说的。
眼下萧闵行八成是知道了的,她犹豫了好久,果然萧闵行那里先把话接了过去:“我从母亲那里过来,母亲也大概同我说过,方才进门前我也问过柳太医,的确还有别的办法。”
许成瑜眉心动了下:“那你慢慢说给我听,叫我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尾音带着些许哽咽,鼻尖泛酸,眼角眉梢低垂下来,眼神落在隆起的小腹上。
她还是抚着小腹,心下极是舍不得:“这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闵行,我真的不想让他从一出生就是个药罐子,终日与药材混在一处,那样的人生,太没意思了。”
她不想,他也不想。
谁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从她醒来,他进门,她只字不提自己是如何中毒,更不问他究竟知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只能说明她心里很清楚。
若不是心里有数,见了他是一定要问的。
她不问,便是一早就猜到了。
那个人是蒋氏,她问又怎么样?
能杀了蒋氏吗?
他也很想杀了蒋氏的,但还不是被父亲母亲甚至是二婶给劝下了吗?
她正是因为知道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才闭口不提。
萧闵行心下越发觉得愧疚。
他明明说过会保护好她,让她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结果他搞砸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想哭,强忍下来后,只能握紧许成瑜的手,把先前听来那些,慢慢说给她听。
许成瑜本就是个细心敏感的人,萧闵行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几度甚至说不下去,她都能够察觉得到。
她生气吗?
她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说生气,又该气谁?
归根结底,是蒋氏心太坏,叫人防不胜防。
与旁人本就是不相干的。
无论是公爹婆母,还是萧闵行,没有人希望她不好。
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算是意外,她不应该怪到他们身上去。
于是她叫萧闵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是觉得有愧于我,没有保护好我,可日子总要过下去,你别这样想,我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至于你说的这些……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