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得到她插手?再说了,胡嘉欣又不是她亲妹妹,这么上赶着,图啥?图表现?”
刘春芳紧接着附和,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得阴阳怪气。
“让她去呗。胡嘉欣她爹,可不是好惹的。一般人去了,怕是要吃大亏。”
她缩了缩脖子,假装害怕的样子,又掩着嘴笑。
“那男人我听说过,脾气暴得像头疯牛,酒一喝多,连狗都躲着他跑。前年还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要不是村里人拦着,差点把人打残了。”
“要是腿打断了……”
这句话是张盘花说的。
她说完还做了个夸张的手刀劈下的动作。
几人咧嘴一笑,心照不宣。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得格外放肆
周文琪匆匆赶回家属院。
正好碰上露姐和几个阿姨在榕树下闲聊。
那棵老榕树枝繁叶茂,树冠如伞,投下大片斑驳的阴影。
石凳上坐满了乘凉的婶子们,手里摇着蒲扇,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话家常。
蝉鸣在耳边聒噪地响着,空气闷热潮湿。
“我要去南阳村!”
声音陡然炸起,惊得几位婶子齐刷刷抬头。
周文琪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现在!马上!我得赶在天黑前到!”
一位婶子愣了。
“南阳村?你去那儿干啥?秦家不是在邻村吗?”
李婶子眯起眼,一脸困惑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不是刚从文工团回来?怎么又往那穷山沟跑?那边路可不好走,吉普车都得颠散架。”
周文琪把心里的担忧,跟几个婶子全倒了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双手紧紧攥着膝盖,语速飞快。
“胡嘉欣被人送回来了!就今早!她爹把她从文工团硬拽回去的!说是不让她干了!可她才十七啊!她妈前年就走了,家里就剩个酗酒的爹,动不动就打骂她!她要是回去,肯定没好日子过!”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了颤。
一听这话,胖乎乎的汪婶立刻炸了。
“我就是南阳村的!胡嘉欣她爸,那家伙在村里简直是过街老鼠,谁见了都啐一口!”
汪婶猛地站起来,蒲扇啪地拍在大腿上,脸都涨红了。
“那姓胡的,打老婆打得狠啊!他媳妇活活被他折磨死的,村里人都知道!要不是当年胡嘉欣她外婆拦着,那丫头早被他扔进山沟喂野狗了!”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拔越高。
“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畜生的人,打老婆,打闺女,赌博喝酒,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胡嘉欣自己争气,考进了文工团,早被他卖到山沟里当童养媳了!他连亲闺女都敢卖,还讲什么人伦?”
“大妹子,你别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汪婶一把抓住周文琪的手,眼神满是担忧。
“那男人手上可沾过血的!派出所都关过他两回!你孤身一人过去,他要是发了疯,谁能救你?不行,不能让你去送死!”
“我跟你去!”
话音一落,好几个婶子立马围上来,眼睛瞪得溜圆。
“对!我们陪你去!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这么欺辱孩子!”
露姐第一个站出来,把头巾往脑后一扎。
“我早就看不惯这种男人了!自家闺女当牲口使唤,还敢动文工团的人?他是不是活腻了?”
“一人一巴掌,直接抽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