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被爱着、也终于学会去爱的男人。
他的手指轻轻插入她的发间,感受那乌黑柔顺的发丝从指缝滑过。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温暖而真实。
他一点点加深这个吻,内心深处,某种坚冰正在融化。
那不是放弃责任,而是终于明白:守护,并非只能以牺牲为代价。
真正的守护,是让所爱之人平安喜乐,而不是将自己活成一座孤坟。
良久,唇分。
张起灵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眼神清澈而温柔。
他忽然低声道:“我想……一直这样。”
妤宁笑了,指尖勾起他一缕黑发:“那就一直这样。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包括那扇该死的青铜门。”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嘴角竟浮现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那一瞬,千年孤寂,烟消云散。
他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不再有试探,只有笃定与深情。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融成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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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烛火已熄。
唯余一盏青瓷小灯在案几上静静燃烧。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织出细密格纹,也映照出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张起灵侧卧着,呼吸平稳,眉宇间那层经年不散的孤寂终于淡去。
他的手臂环在妤宁腰间,指尖无意识地轻扣着她的衣襟,像怕她消失一般。
而妤宁枕在他肩窝,一只手搭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踏实得令人心安。
这些日子以来,他睡得比过去加起来都要安稳。
翌日清晨,天光微明。
张起灵先醒。
他没动,只是静静看着怀中人。
晨曦初露,柔光洒在妤宁脸上,勾勒出她清冷却柔和的轮廓。
她睫毛很长,微微颤动,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梦里也甜。
他忍不住抬手,用指腹极轻地描摹她的眉骨,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醒了?”妤宁忽然睁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却含着笑意。
张起灵一怔,耳尖微红,迅速收回手,眼神无辜地望向别处:“……嗯。”
妤宁轻笑,撑起身子,指尖戳了戳他脸颊:“装什么乖?昨夜是谁偷偷亲我额头三次?”
张起灵:“……”
他垂眸,长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羞赧,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妤宁心软得一塌糊涂,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家小官,蔫坏。”
张起灵这才抬眼,目光澄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又迅速藏起,只留下一片温顺。
他坐起身,替她理了理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今日想做什么?”他问,声音低哑却温和。
“陪你。”妤宁答得干脆,“你去哪儿,我跟哪儿。”
张起灵眸光微闪,没拒绝。
他知道,她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你不必再独自承担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