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看他一笔一画,就想起以前教他写字时的画面。
手中暗暗一用劲,方湛感受到她的力道,也回了她一些。
苏九芽脸皱起来,方湛看她一眼,以为是将她捏疼了,忙是把手凑到嘴边又吹了吹:“疼呢?”
“嗯疼。”她是腹痛,已经痛的忍不住了,反手抓着方湛,指节都泛白:“疼。”
像是腹,又像是腰坠疼。
说不上哪里疼,脸已经白了,靠方湛肩上,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的冷汗。
“哪哪不舒服。”方湛笔已经放下,将她先抱起来。
刘玉梅在外头填火,瞧着赶紧起身:“怕是要生的了,赶紧送医院去。”
也没心思在这帮忙了,洗洗手把苏九芽准备的待产包也跟着送医院去。
孙子有动静,方有田也没心思再张罗婚事,可他去医院除了干等也帮不上,不也得家里守着。
周秋兰家里带孙子,刘玉梅跟翠姐上医院陪苏九芽去。
方湛一路开车,一路安抚苏九芽。
苏九芽坐在副驾驶,疼得缩成一团,方湛也急的气都不顺。
一路火速赶到医院,方湛去办理登记,苏九芽被推到产科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等翠姐跟刘玉梅到时苏九芽还在里头待产。
医生出来几次,还是没生,说是羊水破了,苏九芽就得躺着。
刘玉梅给送了点午饭进去,苏九芽也是疼的什么都吃不下,抓着刘玉梅的手臂直掉泪。
刘玉梅也生过,也疼过,但是真没有看到苏九芽一脸泪的时候觉得疼。
拧了温毛巾给她擦脸擦手:“不疼,不疼,吸气就好了,东西要吃点不然晚点怎么又力气生。”
苏九芽牙都咬碎了,疼得没有处发泄,喂了半个小时可算吃下小半碗饭。
方湛在外面也不见得好到哪去,站不住,吃不下,一直想进待产室。
看见刘玉梅出来,赶紧迎过去:“九芽怎么样了?”
“疼的一脸泪,勉强喂了点东西。”
这一说方湛更是焦虑,哪舍得苏九芽疼过,更坚信不让她再生这事。
中午11点到的医院,晚上九点苏九芽还是在待产室。
刘玉梅又送了晚饭出来,方湛也还是什么都吃不下。
翠姐劝他:“你倒是吃吧,明天的还得你照顾九芽呢。”
方湛还是吃不下,从没有如此焦虑过,想抽烟又不敢离开,坐不住,就来回走。
晚上十二点时候苏九芽才被推进产房,又是近乎一个小时的煎熬,产房门推开,方湛的呼吸都是停止的。
“苏九芽同志家属在哪?”
方湛已经到跟前:“我是家属。”
医生笑笑:“恭喜啊,儿子,六斤二两。”
说完就有护士把个裹得严实的肉球递给方湛。
只看到个小脑瓜,浓密的短发紧紧贴着脑门,脸红扑扑,软绵绵的。
方湛抱不住,感觉孩子随时从他怀里溜下去:“嫂子。”
赶紧喊刘玉梅把孩子赛过去,转头问苏九芽:“医生我太太呢。”
“在里头打完吊瓶就出来,除了虚弱些无大碍。”
走之前还夸苏九芽几句:“你太太是个要强的人啊,愣是没有听见她大喊大叫一句。”
别的产妇哭爹喊娘,破口大骂,唯独苏九芽,牙关紧咬着直掉泪,最疼的时候也是轻声哼唧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