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鲁看著地图,脸色苍白。
大城军的后勤路线在十天前,就突然被中央军切断了,北泰军进行过多次打通后勤补给线的反攻,但都失败了。
军粮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大城军的补给只能依靠少量部队乘著夜色通过湄南河,偷偷把粮食运往城內,但这些补给根本填不饱城內7万多人的肚子。
大城军有不少士兵已经开始挖野菜来填充飢了,而且,因为缺乏药品和尸体处理的不及时的原因,军队中不少人已经感染疾病,病倒了,大城军士兵的战斗力急剧下降。
“现在怎么办我们彻底被包围了,之前的几次突破都失败了,要不我们还是投降吧!”
“继续坚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参谋人员的声音里带著绝望。
乍鲁咬了咬牙:“向北方突围了!”
“我们沿著湄南河北上,去那空沙旺府,保存大城军实力,要是情况有变,我们休整一段时间后,再度南下。”乍鲁已经收到东北军已经和中央军在北標县打起来了,正好吸引了一部分中央军的注意力,他正好向北突围。
至於投降,北泰军和东北军还没有败,这场战爭的结果还未知,要是东北军能够重创中央军的有生力量,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可大城军突围的过程並不顺利,中央军对成功突围的大城军追击,大城军的士兵既要扛著武器,又要照顾伤员,还要躲避中央军的袭击。
在湄南河沿岸的一座城市附近,中央军和大城军的突围部队发生了遭遇战,大城军损失了一万余人,乍鲁的警卫营,也只剩下了几十人。
好不容易击溃了负责阻拦的中央军后
“司令,快撤!中央军追上来了!”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说。
乍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一个个衣衫襤褸,面黄肌瘦,心里一阵发酸。
“弟兄们,对不住你们,是我连累了大家。”
“等到了那空沙旺府,老子给你们分土地!”
听到可以分土地后,大城军的士气有了明显的恢復。这是乍鲁唯一能够想到东山再起的方法,能让大城军的士兵还愿意跟著他的,只有土地了,是南华和北缅给了他灵感,反正那空沙旺不是大城军的地盘,他没有那么多顾虑。
大城军一路北逃,中央军一路追击,大城府的战事,最终还是以大城军的惨败告终。
当乍鲁带著残部成功摆脱中央军的追击时,十万大城军,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伤员。
而此时的素攀武里府,战事依旧惨烈。
他儂见大城军惨败、东北军紧急南下牵制了中央军大量兵力后,知道不能再等了,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他集中了北泰军的全部主力,共十二万人,发动了全面的攻势,目標直指素攀武里府。
他儂亲自到前线督战,他把指挥部设在了素攀武里府外的一个小村子,白天冒著炮火视察阵地,晚上跟官兵们一起吃米饭。
“弟兄们,素攀武里府有前往曼谷的铁路,现在东北军全军南下,中央军的主力被牵制了。”
“只要我们能够拿下素攀武里府,曼谷就唾手可得,这场仗,我们就贏了!”他儂的声音,依旧洪亮,激励著每一个北泰军的官兵。
而且,他儂为了激励北泰军的官兵,在打下三竹县后,他让北泰军所有人发泄了三天三夜,低落的士气又重新振作起来。
沙立总理的同乡素可立將军在进入素攀武里府后,就收编了威猜这位地方军阀的部队,素可拉深知素攀武里府的重要性,他下令,所有士兵必须死守,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双方在素攀里府的城外展开了殊死搏斗,北泰军的士兵一次次衝锋,中央军的士兵一次次反击,阵地反覆易手,每一寸土地都浸染著鲜血。
北泰军士兵一名老兵,在左臂上的伤还没好的时候,就再次加入了进攻的队伍。
他身边的年轻士兵问他:“大哥,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又上来了”
老兵笑了笑:“娃,咱们北泰军,就没有怕死的。再说了我病了,怕是活不了太久了,病死和战死的待遇可不同。”
可当號角声响起,老兵刚衝出去没几步,一颗子弹就击中了他的胸口,老兵倒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
中央军的一名士兵,在大腿上的伤口还没癒合时,就再次拿起了步枪。
他看著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再看看后方的宪兵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有守住阵地,他才能活著回家。
一次北泰军的衝锋中,一个北泰军士兵举著刺刀衝到他面前,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著对方的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不断的涌出来。
素攀武里府的战事,持续了半个月,北泰军伤亡四万余人,中央军伤亡三万余人,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可是谁也不肯后退,素攀武里府的拉锯,依旧没有尽头。
而在这场混战中,最苦的还是泰国的百姓。
大城府的妇女们就是其中的代表,她们的丈夫被抓了当壮丁,去前线当了炮灰,没有再回来,家里的房子也被炮火炸毁了,这些妇女只能带著自己的孩子,跟著逃难的人群,逃往没有被战火蔓延的地方。
皖塔克琳在逃难的路上,她小儿子得了疟疾,发著高烧,她没有药,只能用自己的衣服裹著孩子,日夜赶路。
有一天,孩子实在撑不住了,在她怀里断了气,皖塔克琳抱著孩子的尸体,哭了整整一夜。
路上逃难的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麻木的向前走。最后,皖塔克琳只能把孩子埋在路边的土地里,继续逃难。
素攀武里府城外的老农,看著自己种的水稻被北泰军和中央军踩烂了,心里疼得直滴血,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躲在房子里哀嘆。
他本来想等著水稻成熟,卖了钱,交了佃租后,存下来,留著给儿子娶媳妇的。
可现在,水稻全都没了,家里的存粮也被军队抢光了,还要被地主催收佃租,他现在只能带著一家老小,躲到山里,靠挖野菜过日子。
1957年10月,泰国的內战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西线的素攀武里府双方僵持不下,中部的大城军全面败退。
这场战爭的胜负,开始取决於中央军和东北军的战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