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与梅并作十分春(6)(1 / 2)

一旁的望舒和乌蛮大祭司听他这话,心中已经有数,知道这位邆赕诏主已然失了与南诏王对抗的心思,又是左右周旋,想要为南诏王找回脸面。乌蛮人最是好酒,又是以酒待客,若是谁人举杯敬酒,众人毫无反应,却是着实羞辱了那位敬酒之人,对于南诏王来说,也是十分不敬的。

几位诏主看着邆赕诏主的样子,一时却也没有什么举动,依旧定定坐着就如石像一般,面色冷峻,不听不动,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邆赕诏主见了这般场面,一时也是尴尬,却是想要为南诏王寻回些脸面,反而被几位叔伯兄弟无视羞辱,实在是叫他有些下不来台。转头朝皮罗阁看去,却见皮罗阁也是正襟危坐,面色不善,自顾饮酒,也不看向自己。

邆赕诏主心中一叹,倒也不怪诸位诏主这般无礼举动。他先是与几位诏主一道,联手对付南诏王皮罗阁,与其交恶,后又是在柏节夫人劝说之下,刻意疏远了几位诏主,希望能与南诏王重修旧好,倒是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今日之事,邆赕诏主原本就是做好了打算,宁愿自己委屈些许,也要将事情顺利办妥,故而自众人进门开始,他的姿态就一直放得很低,此刻受了众人冷漠对待,倒也不觉得恼怒,只暗恨自己先前未能听从贤妻劝告,落得这般下场。

场中气氛愈发凝重,众人都是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也不喝美酒,也不进美食,沉静冷淡之处,倒不像是六诏权力最大的几人相聚,却颇有几分仇人相见的尴尬氛围。

望舒原本与文狸一起,正在享用邆赕诏主特意准备的诸多美食,忙得不亦乐乎,一时又觉得气氛实在太过凝重,便擦了擦油乎乎的双手,站起身来,朝着邆赕诏主说道:“久闻邆赕诏柏节夫人精通中原文化,曾潜心钻研数月,排成一出歌舞。我虽是方外之人,却也动了凡心,欲求一观而不得,引以为憾。今日到了诏主这里,不知是否有这个福气,一饱眼福?”

邆赕诏主见是望舒站起来,也是连忙朝他行礼,却是这等数十年音容笑貌不变的道家真人,叫他实在不敢怠慢。听闻望舒想要观看自己夫人准备好的歌舞,邆赕诏主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笑容,知道这是望舒为他解围。柏节夫人的歌舞,乃是闻名于六诏的绝技,今日诸位诏主相聚,自然也是一早就准备妥当,只是苦无时机,难以上前表演。